惨淡的月光中,没有树枝阴影遮挡的地方,我突然注意到,罗小河的身体竟然没有影子!
又一阵阴风刮来,树枝开始不安摇曳,发出“砂砂”怪音。
站在阴森森的树荫下,立在风中,身体笔直如丧尸傀儡的罗小河,表情更加难看了!跨过祠堂门口,夜色昏暗中,我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说道,“罗小河,你没事吧?”与他距离走得越近,周围的空气温度就莫名越低。
罗小河摇头,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往村口外边疾步走去。
他走路的姿势很怪,一轻一重,偶尔还垫着脚,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嘎嘎!”
“汪汪!”
路过几户家庭时,周围突然升起一种鸡飞狗跳的场景,明显是一种危险的预兆,我心里也忐忑的不行,早就听人说过,很多家禽家畜能感应到常人不能看见的东西。
每一户村民的家门前,地上闪烁点点的暗红色泽,那些是狗血,入夜前我特意嘱咐的,凡是今天去过《空坟》的人,每家每户都要撒上一些,能防止邪祟进门。
罗小河走路的时候,都在避开那些狗血。
他的脸色越来越沉,比猪肝色还要难看,我没有说话,继续跟着他往前走着。
却是走到外边村口。
不过这里哪有人家?
只有一栋破破烂烂的小泥房,杂草丛生,荒无人烟,是一栋二十年没人居住的地方,夜色里,我开口道,“罗小河,哪有野鬼索命的怪事?”
罗小河贴着一堵墙壁站定,望过去好像一具干尸竖立,突显毛骨悚然的阴森,此时,罗小河僵硬扭过头颅,声音沙哑道,“林大师,就在这屋子里。”
居然示意我进去?
这栋荒废屋子,与鬼屋无异。
我皱着眉头道,“这是谁的家?”
罗小河木讷站在屋檐下,踩着一堆残破瓦砾,说道,“我的家!”
我诧异道,“你的家我去过,不在这里的啊?”
罗小河突然裂开嘴,露出一嘴白牙,脸色笑容邪异而僵硬,“林大师,我们村子的事,不劳你一个外来人插手,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免得惹了祸灾,对大家都不好?”
一个音符发出,我就感觉头顶有一股凉意灌入。
我道,“你是谁?”
罗小河指了指身后破败房子,一字字咬牙切齿念道,“好多年前,我住在这里。”
“呼呼呼!”
风刮得越来越猛烈,再望去时,罗小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络腮胡子大汉,他身材高瘦,与皮包骨头无异,穿着一件旧社会的破烂衣裳,不是祭奠衣,不是孝衣,形如街边乞丐的褴褛衣服,这大汉的表情变得狰狞而愤怒,“他们好狠啊?将我折磨饿死就算了,还要把我的棺材,埋进地底三丈,要让我永不翻身……”
这次说的是鬼话,戾气鬼话。
看起来,这就是那第二口棺的主人。
我又问道,“你究竟是谁?”
络腮大汉目露绿光,瞳孔里,闪烁着极为可怕的死人画面,“我是恶名昭彰的罗程子,警告你们,再不离开村子,明晚就轮到你们丧命!”
一团雾气飘起,面目可憎的罗程子消失了,破房子前,依旧缭绕着化不开的怨气。
“罗程子?”
他这一趟,只是警告我而已吗?
“不好!祠堂那边有危险!”我突然想起事情,连忙往回大步跑去,天空上漆黑一片,只剩下一点惨淡的月光,鸡飞狗叫还在持续,四处嘈杂,在村里幽静的道路独自跑着,让人不免心中难安。
院子里的几棵树被风吹得左摇右晃,枝条的倒影借着月光映衬在地面上,仿佛张牙舞爪的鬼影一样,显得格外渗人。
走进去,发现谁在地上老鬼不见了?也没有留下纸条,我喃喃道,“这家伙不会跑去空坟那边找我了吧?”老鬼出自驱魔人家庭,本事不小,不用我担心。
我突然感觉脖子有些发冷,扭头一看,发现屋门已经被打开了,冷风直往屋里灌,冻得我直哆嗦,发现门口似乎站在一个人?
因为天太黑,我看不太清,不过从背影来看,好像是守堂人张老婆。
大半夜的,他不去睡觉站在门口干嘛?
心下奇怪,我就喊了他一声,没想到张老伯完全没反应,背对着我站在门口,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时不时还会发生‘呵呵’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