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会当逃犯么?“我杀了人,好几个,其中还有我的一位同类。”扎克利回答。
他说完这番话后,便看到小男孩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下,但随后便强自镇定的忍住了。成年人也许都不会有这份出色的胆量和定力。扎克利再次在心里表示出欣赏。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扎克利犹豫了下,“那些人在数年以前,杀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他轻声说。不知为何,他很想向别人进行倾诉,即便唯一的听众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虽然我的那位同类并不是和我一个族群的,但是他了解我们战蜥人的生活习性。他找到了我们隐藏起来的族群,并引领着一大群人类将我们包围了起来。大部分族人都被杀了,剩余的则被抓了起来。”
“然后你逃出去了?”
“不,我也被抓了。一个人类贵族看到我会潜行,武艺也不错,便用网把我活捉。”扎克利回忆着,“再然后,那个贵族想拜托法师帮我……”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一个孩童解释,“帮我提高智力,并纠正某些习性方面的问题。”扎克利找到了一种适合的说法,“不过最后,那位法师并没有把我再还给那位人类贵族,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去知道。”
“哦。”小男孩面色有些疑惑,看来没太听懂。即便生活在慕雅城邦周围,但以他的年龄,还接触不到这些事情。“你恨那些人么?”小男孩又随口问道,“杀害你妻子、孩子的人,抓你的人,还有法师。”他看了一眼身边椅子上的玩偶。
恨么?扎克利皱起眉头,有些迷茫。他记得以前的配偶最喜欢吃人类的肝脏,而他那些在卵中孵化出的后代,每天除了打架,就知道要肉吃。
这些部族里的生活虽然只过了七、八年,但是回忆的时候,却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扎克利甚至已经忘了那只配偶的长相,她甚至还没有那只被他杀掉的同类印象清晰。
他和她的结合只是为了繁衍,或者说,整个部族的所有活动都是为了这唯一的目的。
恨么?战蜥人很希望自己能给予一个肯定的回答,但是这个答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当时并没有多想,只是默默的走了过去。那位同类还想打招呼,但他的匕首就直接割断了那家伙的喉咙。
扎克利一直以为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替死去的配偶和后代复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极少会想到她们,也从没为她们的死亡悲哀过。
“我不知道。”扎克利喃喃的说,“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就像你父亲的那种幼稚举动一样。我也像反抗,或者割舍一些东西。
“我只是感觉,那些人以前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之杀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我就应该干掉他们,不是么,这天经地义。我不恨他们,是的,一点都不恨,但我应该杀掉他们,仅此而已。”扎克利说。
“这太深奥了,比我父亲向我母亲说的情话还深奥。”小男孩说。他将碗中的糊状食物都吃了个干净,“洗碗的工作交给你了,这样你心里可能会好受些,一定要洗干净哦,否则明天我母亲会批评我的。”
小男孩说完后,拿着蜡烛和玩偶,打着哈欠走上了楼梯。
一个怪小孩,扎克利苦笑。他吃完自己碗中的食物,开始轻轻的收拾起来,并准备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休息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房屋的大门被人用力敲打。被吵醒的男主人抱怨的一边询问,一边将房门打开。
外面站着一个身形健硕的冒险者,他的肩头还站着一只古怪的机械鸟。
“你好,我来这里找个人。”冒险者对男主人说道,目光却朝扎克利潜行的位置看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