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写这一段,老人家,你与我详细说来,我看看如何去写。”徐杰心情轻松了许多,终于弄明白是拓跋王败了,拓跋王败了,徐杰对种师道的担忧,立马就减少了许多。
“这一段先不忙写,先写我如何过五关斩六将,赢得美人归。”雷老头一本正经说道。
“谁要看你赢得美人归啊,先说说与拓跋王打架的事情,故事的名字我都取好了,就叫《琴仙大战拓跋王》。先说说那七张琴都叫个什么名字,是如何坏了的?”徐杰当真是感兴趣,也想了解一下雷氏这门绝技到底是个什么原理。
老头有些不乐意,却还是开口说道:“那一日,我媳妇正在做饭,拓跋浩那厮神采飞扬就上山来了,在山里大吼大叫,说要见我,我媳妇脾气不好,出门看到那厮,就骂他早不来晚不来,非要饭点上山来,家里米刚好吃完了,还得下山去买,我媳妇便叫他自己下山去买米。拓跋浩那厮不乐意,还赌气说不吃我家的饭,我媳妇哪里能忍,便又是一通骂。”
“嗯,奶奶骂完之后不解气,就叫我爷爷拿扫帚去赶他走,然后就打起来了,爷爷一边打一边哭。一边哭一边骂,叫那恶老头赔琴,那恶老头吐了血就跑了。”雷老虎显然是当场见证的。
徐杰算是听明白了,一碗饭引发的血案,徐杰已然落座案几,提笔开始写,只是内容南辕北辙,一番江湖故事,两大高手相敬如宾,互相躬身行礼,互相商业互吹,有礼有节,然后两声“请”,互相礼让几番,方才开始动手。
故事在说着,徐杰在听在写,完全靠编,写得着实是累。一个缺心眼老头,一个悍妇婆娘,一个缺心眼孙女。好似还缺了两个人,孙女的父母呢?
徐杰转头问道:“雷……老虎……小妹妹,你爹娘呢?”
“我只有爹,我娘生了我就跟城里人走了,我爹傻乎乎的,每天只知道坐在林子里等起风,林子都给他坐了个遍,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这缺心眼的小姑娘,说自己爹竟然用“傻乎乎”这种形容词。
“嗯,这个没用的家伙,着实一无是处,连老婆都守不住,一天到晚在林子里坐着,也不见他制上几把好琴,这一回当真是血本无归,死后教我如何敢去见先祖。”雷公口中骂道。
这一家人,算是真见识了。
徐杰忽然想起什么,义愤填膺说道:“得去找拓跋王赔!”
只见雷公咬牙切齿:”定要去找他赔!“
“对对对,要他赔,这般上门欺负人的事情,哪里能忍。”徐杰煽风点火,看热闹也不嫌事大。
雷公看着徐杰,郑重其事点了点头:“我得去寻这厮赔琴。”
徐杰莫名有些高兴,似乎觉得这琴仙传,还真有几个好故事可以写。
拓跋王城里,若是老拓跋王知道这一幕,不知会作何感想。
拓跋王城外,瓜州城南的大道上,一个瘸腿的汉子赶着一架破马车,慢慢往东南而去。还不时回头掀起车帘,看看车内之人。
车内那人,浑身的血气还没有散去,身上包裹了许多处渗着血迹的纱布,头上也包裹着一块纱布,甚至一只眼睛也被包裹了起来。
这般的伤势,给人一种惨烈之感,赶车的瘸腿汉看了两眼,又把车帘放了下来。
里面的汉子却忽然出了几声笑意,极为畅快。
赶车的瘸腿汉子说道:“种大侠,都这般模样了,那只眼睛兴许都要瞎了,你还笑得出来。小的真劝你一句,下次当真做不得这般的事情了。这回活着出来,不知走了多大的运道。”
车内的汉子笑声不止,口中问了一语:“我的刀,你学不学?”
可见这汉子当真是开心,开心到主动开口问人学不学刀了。
赶车的汉子闻言大喜,喜得有些吃惊,似乎不敢相信,口中却不由自主连连说道:“学,小的学,小的认真努力学。”
“嗯,我的刀,唯有一条路,就是一次一次做这般的傻事,做一次傻事,就能长一番修为。如今我已然是先天,待得伤好了,再来拜会老拓跋王,再搏命一战,胜则再进一步,败则死!你敢不敢学?”汉子问的话语,极为认真,如今他一身伤势极其严重,却当真就这么成就了先天。世间怪事,无奇不有。
赶车的汉子闻言愣住了,他哪里想得到这刀真的要用命去学的,心中侥幸问了一语:“种大侠,是一直如此还是破先天的时候如此?”
“一直如此,学刀的第一招,就是如何与人搏命的招式。想要进步,便真要与人一次次搏命。”车内的汉子依旧认真。
只是车外沉默了。
车架慢慢往东南,车内的汉子摇摇头,然后开口一语:“去京城。”
“种大侠,我想去一趟秦州,带上我儿子。”
“嗯,顺道走一趟吧。”
大同府,一个身形极为肥硕的胖子,带着几百匹马在长城关口之下等待入关,关口还未打开,城头之上已然有人开口大喊:“诶……那胖子,你的马如何卖?”
胖子抬头看了一眼,摇摇头道:“不卖你,快把城门打开。”
城头上那人做了皱眉,示意左右去看关口城门,自己也下城而来。
关口一开,胖子慢慢打马而入,身后绳索串着的马,至少有五六百匹之多。
这般的景象,当真有些怪异,一个人在草原带回来这么多匹马,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
城头上下来的那人,心中奇怪,却还是上前去拦,拦在胖子面前,开口说道:“胖子,凡事都有个商量,若是有人预定了你的马,也无妨,不过是价钱而已。而今我家大帅也有军令,马匹到了大同府就不能出去了,更不准往南去。胖子你出个价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