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文见得徐杰进来,起身,站得笔直,一袭蓝衫之上金色纹路闪烁,笑容真诚,拱手开口:“多谢文远受邀而来,不胜荣幸,愚兄备薄酒几壶,仰文远之文才,今日有幸,当同文远闲谈三五,共话古之圣贤,请!”
徐杰也露出一个笑意,心中却在多想,多想这位成文为何陡然间态度这般好,之前也算得有些摩擦,此时已然称兄道弟,直呼徐杰的字。却是回头想想,与成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这位礼节也着实不错。
“多谢成兄盛情。”徐杰礼节而回,却见后方那个女子也起身轻轻一福,只是没有说话。
徐杰落座亭台,桌上酒菜也备好,身后的丫鬟也上前伺候着碗碟筷子,斟酒倒满。刚才那个去接徐杰来的公服下人,此时也站在成文身后伺候。
“愚兄前夜回家之后,后悔不已,后悔当时未与文远多多交流,待得昨日,更是听闻文远与江宁吴夫子交情甚笃,今日又听闻文远与谢中丞对弈到深夜才回,英才出少年啊。”成文笑意盈盈说道。
徐杰有些吃惊,吃惊成文是怎么知道自己与谢昉下棋之事?
“成兄抬举了,在下不过是一个淮西学子,刚得的秀才功名,能遇一些前辈,实属侥幸。当不得英才之名。”徐杰答道。
成文倒也不在乎徐杰谦虚与否,指着身边那女子说道:“此乃舍妹小容,听闻愚兄与文远相识,一定要跟来见识一下文远之风采,舍妹可是对文远仰慕多时。”
徐杰闻言也有疑惑,徐杰可不认为自己有这般的大名,到哪里都有人仰慕,徐杰不过才出那徐家镇不到一年,哪里能有这么大的名头。所以徐杰只是礼节性的与那女子点头示意一下。
不想那女子开口:“见过徐公子,小女子久仰多时,自从看得那催人泪下的《情仇录》之后,总是想着写出这般故事之人,到底是一位何等才俊。本以为是那花甲老夫子,见惯世事风霜,才能写出这般感人之事,直到前不久才得知是为少年才俊,当真出乎意料啊。”
“姑娘过奖了,在下只是信笔随想,当不得真的。”徐杰此时方才知道这《情仇录》都传到京城来了。却是看得今日这阵势,总觉得有些奇怪,也让徐杰潜意识里生起一些戒备之感。
“岂能是信笔随想呢,能写成如此故事,必然是确有其事,未想这天下江湖,能有这么多恩怨情仇。”女子连忙又道,便是不信那故事是徐杰随意创作出来的,觉得必然有原型在其中。
也是这个时代从来没有人用这种方式去写小说。这个时代的记事文字,多像是史书记录故事一般,内容多比较冷冰冰。能把故事说得有情有感、高低起伏的,就只有说书的艺人了。
徐杰心有戒备,便没有那闲谈的心思,也没有与这女子谈论所谓小说创作的事情,便想直入正题,想知道成文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便看徐杰与那女子礼节一笑,点头示意之后,转头与成文说道:“不知成兄今日请小弟来所为何事?”
徐杰忽然出这么一语,在这种正是互相熟悉的氛围里,多少显得有些突兀。成文听之,先是沉默瞬间,开口笑道:“天下才俊无数,能比文远者,少之又少也。愚兄见才心喜,不免有知交之心,又怕文远不知愚兄心意之诚,方才如此邀约一番。倒也无甚要紧之事,只想与文远多多交流。愚兄在这京城里,从来都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想来文远初入京城,必然也还未与这京城名士有过多少交际,愚兄也想帮衬一下文远,让文远你尽快在这京城扬名,也算佳话。”
徐杰听懂了,却也没有听懂。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又送钱,又宴席,还有个美女作陪,还要帮徐杰扬名。这般若真是无所要求,那才是奇了怪了。
“成兄若是有何事吩咐在下去做,尽管说来,能办的在下自是义不容辞。”徐杰说了一句场面话,实在没有心思与成文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