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真卿拿着书信到得内院,敲开了何霁月厢房的门。
“女儿,那小子要走了,说是去汴京,特地前来辞别的。”何真卿开口说道。
何霁月闻言一愣,抬头已然看向了门外,轻轻咬了一下嘴唇,随后看着何真卿说道:“他已经走了吗?”
“走了,留了一封信给你。”何真卿拿出书信递了上去,却并未离开,而是盯着自己递出去的书信,似乎也想看看书信之中的内容。
何霁月接过书信之后,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并不拆信,也不说话。
何真卿本想多留一会,也想看看徐杰那小子到底给自己女儿写了封什么信件,却被女儿圆溜溜的眼睛看的有些尴尬,眼神前后看了看,喃喃道:“李义山那小子着实不争气,非得再去敲打敲打才好。”
说完何真卿已然出了厢房之门,出门之后便听得身后有关门之声,何真卿又停住了脚步,左右看了看,然后当真寻李义山而去。
白衣何霁月,打开信封,展开书信,看得书信上不过两行字,有些失望。
待得看清楚这两行字之后,何霁月忍了忍,却还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书信之中两行字:素仰高怀同霁月,每思雅量恰春风。
里面便有“霁月”二字。霁月二字,其实意思是雨后天晴的明月,雨后天晴,天空会被雨水洗刷得极为干净,此时的明月,更是皎洁明亮。
两句话语的意思,便是一直仰慕高远的胸怀如霁月一般,每每想到君子的高雅气量恰似春风徐徐。
兴许徐杰把这两句话写给何霁月,也有一种另外的暗示之意。
何霁月看得懂。
徐杰要走了,去那汴京,却是徐杰也知道,一年多之后还会回来,还要赶回来参加考试,考那举人之名。
过大江,入淮南,走京西,入汴京。
汉水帮的船只,在码头等候,准备带着徐杰横渡大江,也仅仅是横渡大江往北。
同行之人,云书桓,徐虎,徐康,徐泰。送行之人还是那欧阳家的姐弟,欧阳正并未前来。
小船横渡,徐杰回头,似也在那大江岸边,看到了一个白衣飘飘的仗剑女子,只是看不真切,看不清楚。
再过一日,凤池山上,何霁月厢房门口,挂了一副木制对联,正是:素仰高怀同霁月,每思雅量恰春风。
少年心中事,少女心中意。并无多少热烈,也无多少明了。兴许还平淡如水。
两淮之地,是古代论中华南北的常用分界线,到得后世,南北方的分界线却慢慢变成了长江,这也是因为整个中华之地都随着时间发展起来的原因。两淮之地也出过许多英雄豪杰。
官道之上,南来北往旅人无数,徐杰迈步而行,第一次用双脚丈量着天下之大。
有时候,人多愿意留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之中。有时候,人又愿意去看看大好河山。如此当为胸怀旷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