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尸马瘟无法感染修士,对命之炎的反应极差,并且没有高于背景灵气的灵力反应。所以,它肯定不是兽机关集群那种依靠宏观集群来获取灵力与计算力的类型。
这种可能性就算存在,也绝对很低,所以优先考虑“超声波”。
“所以,可以重新开始设计实证了。”艾轻兰如此说着,冲着左右招了招手:“谁来把墙重新砌一下?顺便再刻上一个符阵隔绝声波——啊对,不只是声波,就连超声波也给我隔绝掉。”
于是,新一组实证开始。
这一次,依旧是最开始的操作——北荒红马的中枢神经提取液,缓冲剂,致病生灵源质。唯一不同的是,艾轻兰直接将聚合酶给剔除了。
酶具有极强的专一性,只能对一种或少数几种物质发生反应。
从逻辑上来看,致病生灵源质的扩增过程,并不需要聚合酶。
扩增反应,在距离蝙蝠最远的水浴锅上完成。
其中,一半的反应物用超声波处理过——只需要艾轻兰伸出手指,在试管壁上轻轻一弹就可以了,修士的指力与控制能力,能够保证试管以超声波的频率震荡。
而另一半,则没有。
新一轮的反应再次开始。
这一次,水浴锅提示音响起后,艾轻兰揭开了仪器盖子。
没有任何意外,第一次出现过的生灵源质变形、沉积、粥化的现象再次出现了。
“噗。”艾轻兰笑了:“居然是这样……走运哦。”
谁也没想到,宋书复居然穷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居然是蝙蝠帮助她发现了这样一个结果。
而在夜晚,在调阅动物房的影像记录时,众人才发现,他们的幸运,远不止于此。
因为……
画面显示,前天晚上——也就是小徒弟执行第一次操作的那天戌时,这些可怜的蝙蝠们,正因为感染瘟毒而痛苦不堪的嚎叫着。
当然,有超声波的成分。
小伏翼体型较小,本来也没有什么力量。但是,为了延续更好的延续这一批蝙蝠的姓名,宋书复使用的饲料都掺杂了定额的低级灵药,保证这些小伏翼在不妖化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健康。这使得这一批小伏翼本身就比野外的同类提醒更大。而前些日子,正好是他们身上腺瘟毒与炼尸马瘟发病的时候。这些日子他们还有力气,叫得也格外大声。
而宋书复本身就比较穷,置办的笼子也没有吸收杂音的功能——原本一些实证部会通过那种手段避免实证动物的精神处于焦虑状态。
但是,这种“大声”,也就是以小伏翼的标准而已。在穿过笼子和一堵墙之后,也省下不了多少能量了。
按照后来的推测,还有催化作用的范围,也就只有靠墙的短短几尺了。
如果不是宋书复的小徒弟就在那一个水浴锅跟前做的操作,如果不是那个水浴锅正好靠墙,如果不是那天蝙蝠正好痛苦得忍不住大声喧哗,那这个实证就不会这么成功。
甚至于说……如果小徒弟进行操作的时候,墙对面的蝙蝠没有叫得这么用力——这些小东西只要叫得稍微小声一点,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穷,所以改建的时候仓促;因为穷,所以动物房和实证区只隔了一堵墙;因为穷,所以笼子没有吸收音波的功能……
很大程度上,这都是宋书复穷出来的成就。
对此,宋书复只是咂咂嘴。
“妈咧,这话说得我心里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呢?”
毫无疑问,他们是幸运的。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
在来自于无灵气宇宙的、他们所不知道的另一段历史之中,这个过程,就没有这么顺利。
普鲁辛纳在1974年就开始了朊病毒的提取工作。而在此之前的60年代,就有英国放射学家尝试使用紫外线破坏羊瘙痒病的核酸,并得出了羊瘙痒病致病因子与核酸无关的结论——当然,这个结论被整个学界所嘲笑了。
毕竟,这就相当于试图向着进化论举起反旗。
中心法则,就是这样的存在。
普鲁辛纳使用啮齿类动物,一共花了八年的时间,才分离出朊病毒。由于他的实证有相当的说服力,所以“朊病毒”【prion】这个称呼,才被承认。
但整个学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相信,这个过程完全不需要DNA与RNA参与。
整个学界都在证明相反的事情——朊病毒的复制,必须要有DNA或RNA参与。
而光是这个广日持久的证明,就一直持续到1996年。
平息这一场争论的,说来可笑,也带有相当强烈的运气成分。
1996年,英国疯牛病爆发。
由于资本家大量使用病死牛的肉骨粉作为辅助饲料,所以疯牛病疯狂传染。
人命关天的时候,更多的力量汇聚在这个领域。普鲁辛纳的发现才被承认。
1997年,普鲁辛纳获得诺贝尔生理学与医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