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前有个兵,有一次站大门岗,军区首长要下来视察,早早的,他和战友们站得笔直目不斜视,胸脯恨不得挺出个C罩杯来。
当时盛夏,营区大门两侧是高大茂密的树木,阴凉非常,常有蚊子飞舞。一只蚊子显然不知道来者手握数十万精兵,大摇大摆地闯入迎接队伍,飞舞一番却是落在了那个兵的脸上。蚊子左右看了看,毫不犹豫地一口叮了下去。
考斯特来了,军长的老陆地巡洋舰在前面打头阵,军长陪着军区首长坐在考斯特里,一众将领下车,旅领导们跟新兵蛋子似的在门口列队,旅长跑步过去报告。
完整的流程,和军衔高低无关。
军区首长早就说了,要走一走看一看。军区首长走起来,后面跟着一众陪同人员,军报记者跑前跑后抓拍各种镜头。走过雕塑一般的哨兵,军区首长忽然站住了脚步,盯着那个兵看。
那个兵看不清楚军区首长长什么样,他的目光平视前方,远处的那棵大树距离地面五米高的树丫上从左往右数第十七片叶子他看得非常的清楚,但是眼前的军区首长,是模糊的。
那个兵紧张起来,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军区首长在自己面前停留,他能感觉到军区首长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审视。难道自己的着装有什么问题?不可能!一个小时前检查了十几遍着装,然后就站着纹丝不动了。
那是因为什么?
那个兵越来越紧张,他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军区首长的目光汇聚到了自己的脸上。
那个叮在他脸上的蚊子却感觉不到有那么多高级将领在关注着它,它使劲地动了点,那个兵忽然感觉到脸上某一处一阵刺痛然后是强烈的痒感。他就要下意识地抽搐嘴角,但他以极大的毅力控制住了,因为军区首长在盯着他看。
都安静了下来,因为大家明白军区首长为什么停下脚步了——有个蚊子叮在了那个兵的脸上,而那个兵纹丝不动,眼珠子都不曾眨动一下。
“这个兵,不错。”
约莫有两分钟,军区首长伸手去赶走了那个兵脸上的蚊子,然后说了以上那么一句话,随即转身继续“走一走看一看”了。
旅长政委以及一干旅领导记住了那个兵。
第二年,那个兵提干了,第六年,那个兵成了连长,第七年,那个兵成了第3旅名气最大的连队二连的连长。
“那个兵就是现在的一营长刘志宇。”
距离十一点还有两分钟,班长们都让兵们放松下来,准备下课休息开饭,当然,在连队值班员没有下达命令的前提下,兵们只能站着休息,可以放松站。班长就这样和班里的兵面对面地说话。
石磊滔滔不绝地把一营长的老故事又讲了一遍,末了叹了一口气,说,“这都是命啊!”
赵一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如果用显微镜进行纤维对比,我相信我们的大便是不一样的。”
林雨迷糊了,转脸看着赵一云,“啥意思?”
“还能啥意思,同人不同命呗。”耿帅不屑地说。
“班代,我一直闹不明白,听说一营长素质不咋的啊,怎么这么多年了还平步青云?”石磊压着声音问。
“估计都够不上我们连长的二分之一。”林雨点头附和,同时也表示不理解。
李牧站在队伍前看着他们聊天,本不想说什么,此时不得不扫了石磊和林雨一眼,“谁给你们讲,一营长能力有限的?”
“听说的呗。”石磊耸了耸肩膀。
扯了扯嘴角,李牧说,“像你这样这么有才华军事素质这么牛逼对生活这么有感悟的,说实话,他一个能打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