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孔雅秀的出现起到了缓冲的作用,还是萧晋这记马屁拍到了点子上,陆翰学眼里的火焰稍稍弱了一些,哼了一声,坐回椅子里,讥刺道:“连使用权和共享这样的名词都整出来了,你还敢说不打算作奸犯科?”
“这是我用词不当了,您多担待。”萧晋扯了几张纸巾,走到桌旁一边擦拭之前杯子里洒出来的水,一边说道,“我是个生意人,在华夏这个特殊的体制环境下,不可能不想方设法的亲近官员,毕竟就算我们再有钱,也不如有权。
说句不好听的,别看我现在资产也上亿了,在普通老百姓眼里也算大人物了,可若是一个权贵都不接交,您信不信下面县里卫生部门或者消防部门的一个小科长就能把我折腾的死去活来?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之所以保留住邓兴安的官位,说白了,也只不过是想在龙朔的地界儿找个靠山、弄把保护伞罢了。所谓的使用权,你完全可以理解成和那些和官员送礼的生意人目的一样,区别仅仅是他们送钱送物,而我选择了抓小辫子。
另外,要说靠山,关系更亲近的陆叔叔您显然比邓兴安要合适的多,但是,您太有原则性了,我做事稍微激进一点,您就发这么大的火,可以想见,以后我的生意您并不一定会全力支持,所以嘿嘿,您应该能理解的吧?!”
听完这样的解释,陆翰学的火气就消了大半,尽管心里对于萧晋玩弄官员的行为还是很不舒服,但至少相信了他所说的话。
指指墙上那四个字,他严厉道:“上次我送你的这四个字,你是不是出门就丢了?哼!别把什么责任都往体制上推,老子不是那种一被忽悠就浑身热血的愤青。
华夏虽然各种各样的问题很多,但有句话老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要你行事光明正大,我自然就是你最强有力的后盾,别说什么小科长,就是省里的领导要办你,老子也敢跟他怼!知道吗?”
“知道知道。”萧晋点头如鸡吃米,然后又故意撇了撇嘴,说:“陆叔叔,您这话虽然说得很有道理,可拿来忽悠小子,是不是有点欺负人啊?
像您这么正直无私的官员,明明但凡是个行事光明正大的商人,您都会做他们的坚强后盾,偏偏说的像是只对我有所关照一样,画饼也不带您这样画的呀!”
这话看似埋怨,实际上每一个字都是在拍马屁,跟“领导您怎么可以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体”有异曲同工之妙,用来恭维正直、或者自认为正直的官员再合适不过了。
当官的都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哪有什么真正的铁面无私两袖清风?不祸害百姓就算难得的好官了。
陆翰学是个好官,所以,听到萧晋这样隐蔽又充满小心思的马屁,心里最后那点儿不舒服就彻底的消散无踪,摇摇头,指着他笑骂道:“你小子,真真是滑头一个。”
萧晋嘿嘿一笑,适时掏出拿来的那个盒子摆在陆翰学面前,说:“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上次在这儿给您研墨,发现您的砚台有些年头了,所以我就趁着有朋友去京城,给您淘换来了一方老坑洮砚,您瞅瞅,可还合心?”
陆翰学虽说算不上书法大家,但也是个书画爱好者,自然听说过华夏四大名砚之一的洮砚,更何况萧晋还说是老坑洮砚,那就更加的稀有和珍贵了。
打开木盒,只见盒底露出一方圆饼形状的砚台,颜色碧绿,分上下两层,上面雕刻有精美繁复的环形花纹,中心有个小小的凸起把手,就像是古时候的铜镜一样,甚是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