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凌云把其中的矫作看得透彻。她温和地抗拒着许俊岭,把他轻轻推开。
他说:“又不理我!又不理我!你猜是你不理我我急些还是我不理你你急些,你自己猜吧!”
她淡然说:“算了算了,又何必呢。”
许俊岭像被扒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人面前一样羞愧,尴尬地笑一声说:“你这样对我,你以为我脸皮有多厚呢只有九寸可没有一尺那么厚,我还想给自己的自尊心留一寸余地呢。算了算了,可是你说出来的,以后别怪我。”
她说:“是我说的。说了又怎样,可不说又怎样我要的是真的,不掺水的。别以为自己的自尊心是西瓜,别人的是芝麻。”
在茫茫暮色中,她的表情平静如水,让许俊岭感到恐惧。他猜不透究竟她已是心如死灰,还是在酝酿着一场新的爆发。
幸好他们都很忙。忙着挣钱现在是许俊岭最大的目标!自从在吃掉文静那件事上尝到甜头,许俊岭越发的体会到了钱的重要性!
范凌云忙着写论文,上选修课,还要帮赵教授工作。许俊岭就弄他的豆芽,一个星期也能赚五百多块,比他的奖学金也少不了多少。星期天他去华文学校上两节课,教那些华人小孩“人手口,牛马走”,也有二百块钱。忙能够使人暂时地忘记烦恼,痛苦也要在时间中去体验。
有一天中午范凌云问许俊岭:“我们现在钱有多少了”
许俊岭说:“三万来块吧。”
她问:“什么时候可以到十万块呢”
许俊岭说:“明年五六月吧。看起来一年十万块的目标可以实现。”
她说:“我想求你一件事。”
许俊岭想,嘿,她倒学乖了!转念又一想,她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要打这钱的主意了。想着心中警惕起来,本能地想去保护那点钱。于是他收了脸上的笑意说:“什么求不求的,钱又不是我一个人赚的。”
她说:“那也有你赚的在里面。我是这样想,我想把这些钱拿了,再把国内带出来的钱取出几万块钱,凑齐了十万块,买一张啪neyorder(汇票)寄给我妹妹伶俐去,只周转一个来回,办了签证马上寄回来,她现在快申请到护照了。”
范伶俐那妮子要来?
许俊岭说:“我倒不是舍不得钱,的确你妹妹来了毫无意义,白白地劳民伤财。”
她说:“那不关你的事,你不用着这个急。”
这件事许俊岭本来觉得不合适,她又口口声声说“不关你的事”,他心中的抵触更加强烈。许俊岭说:“不关我的事,你倒是说得好呃!我们还是夫妻不呢”
( 乡艳连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