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战栗从尾椎贯彻背脊。</p>
走廊里坏掉的灯在快速闪烁,频率是每秒钟五十次。</p>
“嘘。”</p>
别出声。</p>
柯明雄在思考。</p>
程菲的房间他亲手推上了窗、拉上了门。</p>
她的房间就是一个密室。</p>
她怎么能一瞬间逃脱?</p>
柯明雄想不通。</p>
他回忆着与程菲相见后的每一个细节。</p>
他想起来了。</p>
好像是从卫生间遇到程菲之后,自己只要没有注视她,再转过身她必然就会出现在自己身后。</p>
如果是这样的话……</p>
柯明雄决定做一个实验。</p>
柯明雄注视着程菲,一步又一步向后后退。</p>
退到了长廊的尽头的他,闭上了一直圆瞪干涩的眼。</p>
他睁开了眼。</p>
远处那盏坏了的灯还在闪烁。</p>
伫立的程菲不见了踪影。</p>
柯明雄回过了头。</p>
程菲在他身后。</p>
实验结束。</p>
柯明雄下意识的想按录音笔的录制按钮。</p>
他手指已经触碰到了圆圆的按键,他才反应过来录音笔已经不是之前的录音笔了。</p>
柯明雄将得出的结论在心中复述了一遍。</p>
“只要我不注视她,她便会出现在我的身后。”</p>
这么远的距离,她是怎么眨眼之间就跨越的?</p>
是手脚并用四肢狂奔?</p>
还是有如闪现瞬间移动?</p>
拍下来看看。</p>
柯明雄掏出了手机,对准程菲开始录像。</p>
他再一次盯住程菲向后退。</p>
退回到了灯光闪烁的位置。</p>
他闭上了干涩的眼睛,再一次睁开。</p>
这回程菲没有消失。</p>
她还在远处,一动也没动。</p>
“她为什么没有动?”柯明雄疑惑。</p>
“是因为我的手机在录像,我过一会查看拍下来的视频,等于注视现在的她?”</p>
柯明雄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上的摄像头。</p>
它们或许都是装饰品吧。</p>
诸多思绪在柯明雄的脑海中翻涌,就像是被淘气小猫抓乱了的毛线球。</p>
谜团由星星点点膨胀的越来越大。</p>
他走回去到程菲身边停止录像。</p>
他对着录音笔说道,“我发现了程菲瞬间出现在我身后的规则。”</p>
“我只要注视着她,她就不会动。”</p>
“我一闭眼,她就会出现在我身后。”</p>
录音笔发出声响时候的震动,颤动着柯明雄的手。</p>
“现在才发现吗?”</p>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p>
“你刚才就在研究这个?”</p>
“我还以为你在思考。”</p>
“为了不干扰你的思路,我都努力忍住没发声呢。”</p>
柯明雄不在乎录音笔是在冷嘲还是热讽。</p>
物就是物,再拟人也是物。</p>
柯明雄摊开手掌,望着掌心之中的录音笔。</p>
这还是我的录音笔么?</p>
翻来覆去。</p>
是我的录音笔没错。</p>
柯明雄记得上面每一处摔到地上磕碰出的痕迹。</p>
熟悉的就像是相识了五百年的老友。</p>
可此刻的它那么陌生。</p>
柯明雄体味着微妙的差异感,他决定试探一下发出声音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p>
他问道,“你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吗?”</p>
“我看不见。”录音笔里不属于柯明雄的声音即刻回答。</p>
“那你是个什么状态?”柯明雄追问。</p>
录音笔里的声音思考了一会才回答道,“我的状态很奇妙。”</p>
“我身处虚无当中,连黑暗都没有的虚无当中。”</p>
“我能看到一个长方体形状的轮廓将我禁锢在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