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婷和小竹先后去更衣，小竹先一步回来。</p>
厢房内，共有三男两女，分左右坐一张大方桌。</p>
左边两女一男，右边两男。</p>
黄格就坐在右边。</p>
几人身边至少有一名侍从服侍，男子都是男侍从，女子都是女侍从。</p>
小竹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p>
只风沙一个人孤零零地坐下首。</p>
上首人多势众，端得泾渭分明。</p>
不像宴席，更像公堂。</p>
上首六人姿态不同，神情各异，或戏谑、或轻蔑、或不悦，甚至不理。</p>
彼此间倒是交头接耳，言笑晏晏，见小竹进门，十二道视线一起投来。</p>
交错巡扫，上下审视。</p>
小竹感觉自己就像一头等着贩卖的牲口。</p>
被人观皮观毛观骨像，看腰看腿看牙口。</p>
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p>
因为风沙背对着门坐的关系，她看不见风沙的脸。</p>
不禁紧张起来，幸好几人的视线很快落到绘声的身上。</p>
她趁机挨到风沙的身侧坐下，略微往风沙的身后缩躲。</p>
绘声很不喜欢被别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看，不过也习以为常了。</p>
一如既往地板着俏脸，心里谩骂，低头到主人身后，稍稍侧坐。</p>
黄格轻咳一声，介绍道：“这位小姐就是陪风兄一起过来玩儿的朋友。”</p>
转向小竹道：“听风兄说是贵家是开医馆的？不知什么字号，开在哪里呀？”</p>
小竹忙道：“潘家医馆，就在西市大街上，风驰柜坊旁边就是。”</p>
在座诸人蓦地安静下来，相互间交换眼色，个个意味深长的很。</p>
黄格愣了愣，脸色也僵了僵，忽又展颜道：“原来是潘家小姐。”</p>
又冲风沙道：“风兄独具慧眼，潘小姐一看就是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p>
但凡知道点潘家情况的人都能听出这是反话。</p>
在座几人都露出讥笑的神情，不乏嗤嗤出声。</p>
他们都看得出来，两人关系亲密，八成是情侣。</p>
潘家的女人人尽可夫，也不知道姓风的小子知不知道。</p>
类似的讥讽，小竹最近听到耳朵都木了，早就能安之若素，过耳不闻。</p>
可是，当着风沙的面毕竟还是有所不同的，难掩羞赧之色，呐呐低头。</p>
心里忽然好生后悔，她当真不该过来的，起码不该跟风沙一起来。</p>
这不是找羞辱吗？</p>
黄格见风沙无动于衷，忍不住问道：“风兄是否才来岳州不久啊？”</p>
刚才他们几个已经询问过风沙的情况。</p>
风沙是打岔的一把好手，只说自己是江城人士，此来岳州办点事。</p>
几人轮番上阵，到现在也没探出实底。</p>
不过，在他们看来，分明是羞于启齿。</p>
如果出身不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p>
风沙回了句：“不错。”</p>
他此来就是想切身了解小竹最近的处境。</p>
所以故意低调，想看看人家真实的反应。</p>
“难怪。”几人皆恍然，黄格也不例外。</p>
既非岳州人士，又是才到不久，不了解情况很正常。</p>
潘家的女人现在也就只能骗骗外地来的人了。</p>
还说明姓风的小子在岳州没有根底。</p>
但凡有一个够身份的朋友，也不至于不知情。</p>
几人本来就看不上风沙，现在就更看不上了。</p>
坐黄格对面的绿裙少女冲黄格问道：“李小姐人呢？”</p>
黄格尴尬道：“这不是不胜酒力，下去更衣了吗？”</p>
他本以为风沙跟李淑婷关系不错，加上觉得风沙人也不错。</p>
最关键，觉得李淑婷会因风沙而过来。</p>
所以他才把风沙带来，并且极力引荐。</p>
现在看来，应该是他误会了。</p>
李淑婷这么久没回来，恐怕只是借口更衣，一去不复返了。</p>
绿裙少女哦了一声，不再理他，自顾自跟身边的彩裙少女说话。</p>
其他几人也是该喝酒看戏，含笑聊天。</p>
除了黄格还不时凑来说两句，没人再搭理风沙和小竹。</p>
在场三男都是岳州本地人士，两位少女则是外地人士，随家中长辈刚来岳州。</p>
其中跟两名少女坐同一边的男子年纪稍长，跟两女都有亲戚关系，算是长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