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胡冲看向邵寒的眼神,上官秀顺势看过去,大点其头,说道:“老邵的确很不错,在军中跟着老胡历练这些年,无论是经验、资历还是能力,接管零军团,都应是绰绰有余了。”
胡冲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自己还什么话都没说呢,殿下便先认定自己要推荐的人是邵寒,脸皮未免也太厚了吧。
如果不是太了解上官秀的为人,恐怕胡冲都得以为他是在有意排挤自己,故意要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呢。
见他只是苦笑,却未接话,上官秀问道:“怎么?老胡舍不得?”
“不,殿下有令,末将遵命就是!”说着话,胡冲看向邵寒,说道“邵将军,还不快向殿下谢恩!”
邵寒翻了翻白眼,还谢什么恩啊,义军军团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通过殿下给义军军团起的番号‘零’,便能看得出来义军军团的战力弱到什么程度,在零军团担任军团长,还不如在三军团担任一名兵团长,典型的明升实降。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殿下,属下在三军团任职多年,对三军团早已有很深厚的感情……”
他话还未说完,上官秀对胡冲道:“卫将军一职已空闲多时,我已经决定,上疏上京,向陛下举荐老胡接任卫将军之职。”
上官秀的话太跳跃,胡冲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打了一辈子的仗,打过的胜仗不计其数,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了,但他还从未因为哪一场胜仗而获得过升迁,而现在他刚刚打了一场败仗,结果要被提拔成卫将军,别说胡冲傻眼,在场的众将也都傻眼了。
胡冲怔怔地站在原地,连谢恩都忘了,上官秀也不在意,他又转头看向邵寒,语气平缓地说道:“小寒,你的志向难道仅仅是在第三军团内担任一职吗?如果仅仅如此,你的志向未免也太小了些,也太令人失望了。”
邵寒身子一震,愣了片刻,他再无二话,单膝跪地,插手施礼,说道:“属下……末将谢殿下隆恩!”
见邵寒对担任零军团军团长一职不再有任何微词,上官秀满意地点点头。胡冲终于反应过来,立刻也单膝跪地,插手施礼,声音略微发颤地说道:“殿下知遇与提携之恩,末将没齿难忘!”
打赢了仗,没有获得奖赏,打输了仗,反而得到赏赐,这种有违常规的手段,并不是上官秀要特立独行,而是他早想给胡冲这样的赏赐,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
趁着这次战败,提拔胡冲为卫将军,也不失为一种振奋军心的手段。以胡冲的才干,即便让他担任卫将军,上官秀都觉得他屈才了。
“今日战败,并不算什么,毕竟我军主力尚在,胜败亦是军中之常态。只要能记住教训,今日我军所受之辱,明日必会在敌军的头上找回来,不知诸位将军还有无信心?”
“末将愿誓死追随殿下,与敌决一死战,用敌军之血,祭奠阵亡弟兄们的在天之灵!”在场诸将异口同声道。
“晨!”
“属下在!”
“着人去打探宁南军动向,我军现在虽不是虎狼之师,但也要成为疯狗之师,疯狗咬住猎物会如何?”
“死不松口!”
“没错!我军这次就要死死咬住宁南人的尾巴,死不松口!”上官秀眼中闪现出精光,他已经输了,并不怕再输一场,但就算是死,也要把宁南军的主力咬个遍体鳞伤。
他继续说道:“另,传书洛忍,集结我军全部将士,追杀宁南军,无论它逃至天涯海角,我军也要撕碎它的喉咙!”
“还有,传书段其岳,调集影旗全部的兄弟前来杜基……”
上官秀重燃斗志,而他的斗志似能燃烧到他周围每一个人的身上,在场诸将的眼中,皆燃起火光,人们的身上也自然而然地再次流露出肃杀之气。
一次失败,并不算什么,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这就是上官秀带给他们的信念。
只要能站着,就绝不跪着,只要血没流干,就誓与敌军死战到底,只要还有一息尚存,便要拔刀一战,与敌拼个鱼死网破。
这是疯狗精神,贞郡军也正是靠着这种疯狗精神才走到了今天。
宁南军的主力没有在泰美尔峡谷多加逗留,留下第六军团继续在泰美尔峡谷这里驻守,辛继瑶率领宁南军的主力穿过泰美尔峡谷,全速北上,争取在风军主力追至泰美尔峡谷之前,抵达古特城。
古特城位于奥利尼奥河的南岸,是杜基有名的一座水城,历史悠久。宁南军的主力若想渡过奥利尼奥河,需要在古特城这里耽搁一段时间,筹集足够多船只来运兵和运送物资。
只要宁南的第六军团能在泰美尔峡谷这里阻击风军主力几日,便足以助宁南军主力顺利渡过奥利尼奥河的了。
古特城已经成为宁南军主力能否顺利北上脱困的战略要地,宁南人知道这一点,上官秀也深知这一点。
他之所以要把影旗从宁南国内抽调到杜基,就是要影旗先宁南军主力一步,抵达古特水城,尽可能多的捣毁城内船只,断绝宁南军主力的渡河北上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