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咔!那人的颈骨被硬生生的震断,踉跄几步,颓然倒地。
说时迟那时快,只眨眼工夫,双方已混战到了一起。二十多名黑衣人围攻青衣人一人,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整个场面看起来也异常的血腥。
青衣人的所有招式,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你砍我一刀刺我一剑,我完全不闪躲,但我还手的一击,也同样能要你的命。
就是在这样的战斗当中,黑衣人越打越少,而青衣人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伤痕,鲜血淋漓,整个人好似个血葫芦似的。
打到最后,菜市口内已无一人还能站立,全部倒在地上,横七竖八。有些人已经丧命,身上的灵铠散去,有些是身负重伤,但灵铠还在,倒在地上,不断的蠕动。
青衣人便属后者,他身上的灵铠仍在,但已数不清楚有多少条口子了,鲜血顺着灵铠的缝隙,滴滴答答的向下流淌。
很难想象,青衣人只一人,竟然拼倒了二十多名灵武高手,虽然他看起来业已是出气多,入气少,眼瞅着要不行了。
就在双方都已倒地不起无力再战的时候,一条人影从菜市口附近的房顶上跳了下来。这人先是蹲在墙根底下,仔细环视四周,确认附近无人,他才慢慢的从阴影当中走出来。
他迈过地上的尸体,尽量不踩到血迹,一直走到战争的正中央,在那名青衣人的近前停了下来。
青衣人仰面仰在地上,胸口一起一伏,通红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眨也不眨地瞅着对方。
那人静静站立好一会,确认青衣人已被伤得再无力爬起,他方缓缓蹲下身形,伸出手掌,盖在青衣人的面门上,五指用力向内一扣,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青衣人面部的灵铠粉碎,散落在地,化成灵气。
失去灵铠遮挡,他的脸上还蒙着一层布巾,依旧看不清楚他的五官样貌。那人嘴角扬了扬,用手指勾住布巾的一角,正要将其扯下来,那人断断续续地开口问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一笑,说道:死到临头,还这么好奇吗?
说话之间,他把勾起的手指猛然向外一挑,但飞出去的不是一块布巾,而是两块布巾,那人和青衣人脸上的布巾几乎是同一时间飘到空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人忍不住惊呼出声,低头定睛再看,正看到一张笑吟吟的俊脸。
看清楚这张笑脸,他不由得脸色大变,腾的一下站起身形,下意识地连退了三大步,又惊又骇地脱口道:上官秀——
原本已奄奄一息的青衣人,此时竟然从地上轻飘飘地站了起来,他含笑看着满脸骇然之色地对方,悠悠说道:王大人,直呼殿下名讳,你该当何罪?
轰!一句王大人,让那人的脑袋嗡了一声,眼前阵阵的发黑。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来,想遮挡住自己的脸颊,但现在遮脸又有什么用?
殿……殿下……微臣……
王品,想不到,藏于都卫府的那只老鼠,竟然会是你!随着话音,刚才已然离去的尤灵,现在竟从一条胡同里缓缓走了出来。
大……大人?看到尤灵,王品已然意识到,今日自己是彻底完了。
上官秀散掉自己身上血迹斑斑的灵铠,抽出手帕,把粘在自己脸上手上的血迹一一擦拭掉。
刚才,他身上的灵铠的确是伤痕累累,但没有一处伤痕有伤到他的皮肉,他身上的所有血迹,都是围攻他之人的血,溅射在他身上的。
灵铠被对方的血一遍遍的洗刷,再配上灵铠表面布满的密密麻麻的裂纹,看上去,真的好像他身受重伤一样。
故意弱化自己的灵铠,让对方一次次地击伤自己的灵铠,但又确保对方不会伤及到灵铠下的皮肉,敢于这么做的,恐怕也只有艺高人胆大的上官秀了。
尤灵看眼仔正细擦着血迹的上官秀,目光落回到王品身上,说道:我向叛党又重新派了探子,这并不难猜,难猜的是,我究竟派的是何人?
大人,我……
身为都卫府的总都统,手里总是要掌握那么几条不为人知的暗线。尤灵说道:叛党在东城的那两座据点,并不是靠新探子打探出来的,而是我早就知道,只不过是故意做出由新探子打探出来的假象罢了。王品,你也是都卫府的老人了,你为何不用你的脑子想一想,一个刚刚打入叛党内部的探子,又怎么可能会打探出如此重要的情报?
王品脸色难看,随着尤灵的一步步走进,他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我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让叛党感到威胁,自乱方寸,让叛党急于用尽一切办法的去把这个内奸找出来,如此,叛党也就不得不铤而走险,动用他们埋在都卫府内部的细作,如此,我方能把你给引出来!
我……我……
我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引出来的人会是你!你在都卫府的时间,并不比我短,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尤灵目光深邃地看着王品。
王品二话没说,转身向菜市口外跑了出去。
他快,上官秀更快,后者只随时向外一挥手臂,三道风鞭抽了出去。王品来不及做出闪躲,甚至都来不及罩起灵铠,三记风鞭已狠狠抽在他的背后上。
啪啪啪!这三鞭,把王品直接打翻在地,哇哇地连吐了两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