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唐靖的这番话,辛夷和彭正都不再言语了。
他俩无法指责唐靖说得不对,但也无法认同他的说法。不重伤,不擒二毛,不以阻隘,那是古人的道德标准,也是古人的道德典范,当然没错,但早已不适用于现在。
在他二人看来,唐靖属生不逢时的那种人,他不该出生于现在,而应该出生在昊天帝国的早期,这个时候,才是最注重道德的时候,而现在,谁还注重这些?
你讲道德,而敌人不跟你讲道德,最后吃亏是谁?还不是自己嘛!
二十万众的叛军,在只有三万人的贞郡军面前,足足驻足不前有三个时辰,期间未开一枪,也未放一炮,由上午一直拖到下午,直至贞郡军的主力全部渡过砂河,火炮也全部布置完毕之后,双方的战斗才正式展开。
当双方正式开战之时,已经天近傍晚,双方都只是做了试探性的进攻,并没有展开全面交锋。交战时间不长,两边便偃旗息鼓,各自回营,准备明日再战。
不过当天晚上,贞郡军突然偷袭叛军大营,虽然最后叛军有把来袭的贞郡军打退,但叛军的粮草受损严重,被贞郡军的一把大火烧毁过半。
粮草的受损,对叛军的士气而言可是个不小的打击。辛夷和彭正更是气得连连跺脚,心里一个劲的埋怨,妇人之仁,仁王的行事作风,简直就是妇人之仁!
你对贞郡军讲仁义道德,可贞郡军又是怎么对你的?当天晚上就用阴谋诡计毁了己方一半的粮草。
唐靖倒是没有丝毫的后悔,你不讲道德,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总之,我要把我的道德标准竖立起来。唐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唐钰封他为仁王,太恰如其分了。
翌日早上,天刚蒙蒙亮,唐靖便指挥大军,全体出营,对贞郡军发起了进攻。
贞郡军方面也不怯战,同样是全军出营迎战。双方于砂河西岸,展开了一场针尖对麦芒的交战。
此战,唐钰朝廷的兵力为二十万,唐凌朝廷的兵力为十万,双方投入的总兵力合计为三十万众。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到白热化,两边的火炮响得如同爆豆一般。战场上,到处都在爆炸,到处都有人们的嘶吼声。
叛军的战术很直接,阵型也没有什么变化,就是列着长排的方阵,全面推进。贞郡军这边则是采用分兵作战的战术。
敌方的炮火太凶狠,如果己方也像叛军那样,全线推进的话,伤亡太重。上官秀以军为单位,排出一个三叉戟阵型。
第一军,作为中军,位于中路,顶住叛军的主力,第二军、第三军,作为左军和右军,侧击敌军的两翼,剩下一个军团直属兵团,留守后方,保护炮兵阵地。
在以少打多的情况下,还要分兵作战,恐怕也只有贞郡军有这样的勇气了。
第一军下属三个兵团,分别是第二、第三、第四兵团。这三个兵团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要正面迎击叛军的主力。
交战过程中,双方的阵营都是前排竖立起重盾,兵卒藏于重盾后面向前行进。激战中,贞郡军的臼炮再次发挥出重要的作用,率先打破了叛军的盾阵。
失去盾阵的保护,战阵中的叛军成排成片的被迎面飞来的弹丸打倒在地。
叛军当然也不会坐等挨打,报信的兵卒如同走马灯似的,不断跑向后方的炮兵阵地,要求炮兵赶快炸毁贞郡军的前排重盾。
在炮兵调整完火炮的角度,终于能炸到贞郡军的盾阵时,时间已经足足过去了两刻钟。在这两刻钟的时间里,叛军的伤亡人数比贞郡军至少要多出上万人。
从中完全可以体现出臼炮在战场上的灵活性和先进性。
前排的盾阵被炸毁后,后面的贞郡军方阵立刻停止了推进,由上到下的将士们呼啦啦的全部卧倒在地。
此情此景,让对面的叛军都看傻了眼,贞郡军这是要投降了吗?不然将士们怎么全都倒下了?
人们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卧倒的贞郡军兵卒们展开了齐射。嘭嘭嘭!火铳的爆响声连成一片,前排的叛军兵卒,身上腾出一团团的血雾,纷纷中弹倒地。
见状,叛军的将官们非但未惊,反而一个个面露喜色,大声喊喝道:“敌军已经不行了,兄弟们,全力向前冲杀——”
叛军将官们可不是无的放矢,当时的火铳装弹,是要用到通条的,纸壳弹由枪口塞入,用通条把纸壳弹捅到底部,然后再开枪射击。所以在卧倒的情况下,只能把火铳里原有的那颗弹丸打出去,接下来便无法进行重新装弹了。
现在贞郡军全部卧倒在地,虽然可以暂时的减少伤亡,但接下来就成了任人宰割的一群肉。
不过叛军将官显然是忘记了,贞郡军目前所用的火铳,与他们所用的火铳是不一样的,他们的火铳还是前膛装弹,而贞郡军的火铳早已经进化到后膛装弹,是不需要再使用通条的,即便在卧倒的情况下,依然可以装弹射击。
当初锻造坊量产出后膛装弹火铳,上官秀给予那么高的评价,原因也就在于此。
在叛军将官们的指挥下,叛军方阵前向冲杀,结果一头撞在南墙上。卧倒在地的贞郡军将士很快便展开了第二轮齐射。向前冲杀的叛军,被铺天盖地飞射过来的弹丸纷纷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