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山顶上做炮击的,正是贞郡军第一军团的主力。
李永福很精明,也是一名优秀的水军统帅,但他却低估了上官秀。不是你认为上官秀是靠女人上位的,他就真是靠女人上位的,不是你鄙夷了对手,对手就真的不堪一击了。
这次,上官秀用的是连环计。第一步,用东南水军去做佯攻,这一步李永福算到了,第二步,贞郡军佯装渡海作战,这一步庞臻算到了,第三步,也是连环计中的杀手锏,将东海水军引入天河,贞郡军于岸上设伏,将东海水军主力一举全歼,这一步,李永福和庞臻都未能算计到。
贞郡军的火炮,架在山顶上,居高临下,向东海水军展开了全火力的炮击,炮击的主要对象,就是东海水军中的铁皮战船。
这些东南水军畏如虎豹的铁皮战船,在贞郡军上千门火炮和数千门臼炮的集中攻击之下,再厚的钢皮也被炸烂了。
尤其是臼炮,此时给东海水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臼炮是典型的短粗胖,轻便,方便携带,开炮时,以抛物线的原理把炮弹打出去,优点是射击精准,缺点是射程太近,通常情况下,臼炮是在步兵方阵对战时使用。
而天河水道窄,两岸的山峰又高,原本射程太近的臼炮在水战当中完全派不上用场,可现在,居高临下的臼炮则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这也正是上官秀为何要安排贞郡军于天河设伏的主要原因,就是为把己方所能使用的火力最大化的投入到战场中,给予敌军致命打击。
东海水军,近两百艘的铁皮战船,此时在天河狭窄的水道当中,遭受东南水军以及两岸山顶贞郡军的集中炮击,当真是连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整段河道,已经被炮弹饱和攻击了,就如同开了锅似的,河水都被炸得翻腾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后面还准备做火力支援的东海水军们都惊呆吓傻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在河边两岸的山顶上还埋伏有敌军,而且听火炮分不清楚个数的轰鸣声,那根本不象是一个军团的火炮,更像是七八支军团的火炮全部凑在一起,在做集中攻击。
如果以一个军团拥有八百门火炮计算的话,贞郡军现在投入的火炮数量,的确能抵得过六七个军团了,主要是臼炮的数量实在太多。
近两百艘的铁皮战船,毫无挣扎的余地,都没用上两刻钟的时间,便被炸得不复存在,河水当中,全是战船的残害,其中还夹杂着数之不清的尸体,把整个河道都快堵塞了。
李永福如梦方醒,暗叫一声上当了!他急急下令撤军,可是此时想撤,已经来不及了。接近五百艘的大小战船,团在河道当中,一同调头转向回撤,空间又哪里够用?
船只与船只的碰撞之声不绝于耳,甲板上,不时有水军站立不足,惨叫着摔下战船,有些落水的军兵被两船的合拢挤成肉饼,有些军兵则被战船从身上碾压过去,整个场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东海水军乱的一塌糊涂,但贞郡军和东南水军这边丝毫未乱。
山顶上,贞郡军的火炮在快速地调正方向,炮口对准东海水军的主力战船,兵卒们则是两两一对,提着臼炮在山顶上迅速奔跑,把臼炮带到东海水军主力的正侧方。
天河河道中。东南水军聚在一起的战船慢慢散开,由中大型的战船在前,将堵塞河道的铁皮船残骸撞开,战船上,东南水军的兵卒早已把上衣脱掉,忙个不停的给火炮清洗炮膛、填装弹药。
各船的指挥官也没闲着,一个个扯着大嗓门高声叫嚷道:“现在该是让东海水军知道我们东南水军厉害的时候了!”
“弟兄们,有十二分的劲,就别他娘的给我使十分劲!开炮!继续开炮!”
“女兵一战,能斩千余敌首!我男兵又岂能比女兵差?今日之战,我军弟兄,必斩万首!”“必斩万首——”
连日来所受的憋屈,现在终于有了爆发点,加上贞郡军在岸上的火力支援,这已经是让东南水军如虎添翼,简直像是给他们注入了神力,东南水军的士气现已完全被激发起来,达到了顶点。
看着气势如虹的麾下将士们,张峦在心中忍不住暗暗感叹,殿下当真是用兵如神啊,早在川州,己方还未出战的时候,殿下就想到了成立一支女兵兵团,来激发东南水军将士的士气,现在,终于看到了成效,上下将士,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怯战,一心只想着杀尽敌军,对得起自己堂堂的七尺男儿之躯。
他沉稳的向左右众将传令:“可追敌,但切不可近敌,更不可与敌军战船做近身接触,以防被陆军弟兄误伤!”
“是!将军!”在场的众将齐齐答应一声,将张峦的命令传达下去。
两岸上的贞郡军伏兵,加上东南水军,对东海水军开始了第二波的集中炮击,这次炮击的目标,正是东海水军的主力战船。
与士气如宏的东南水军相比,现在的东海水军,已毫无斗志而言,人们只想着赶快撤走,逃离天河,可是人们越急,阵型就越乱,阵型越乱,所有的船只便都拥挤在一起,谁都走不了。
面对如此困境,李永福也未慌了手脚,他下令,召集后方的镇海舰,立刻赶过来增援。
他的命令刚传达出去不久,东海水军的十艘镇海舰便出现在他们的后方,只不过留守在十艘镇海舰上的将官们,他们的首级统统都挂在战船的桅杆上,十艘镇海舰,无一例外,皆悬挂起贞郡军的战旗。洛忍站在一艘镇海舰的甲板上,手中还提着一把血迹斑斑的陌刀,侧头喝道:“配合水军,准备全力炮击敌军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