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苦笑道:“身有残缺,容貌不佳,纵有通天之能,奈何他人却无伯乐之明,”
他这番话说的,让张峦差点为他拍手叫好,难怪上官秀要乔装成一个罗锅,相貌丑得让人不忍直视,驼背的身躯,奇丑无比的面容,正是对他身怀绝技又默默无闻最好的解释,
不管是在朝廷还是在叛军,若想为官,不能说非要长得相貌端正,四肢齐全,但最起码也不能有天生的缺陷,容貌也不能太过吓人,而这两点,上官秀乔装的张驼都占上了,所以一直没能出人头地,也变得情有可原了,
杜飞凝视上官秀许久,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来有闪烁其词的神情,能看到的,只有怀才不遇的无奈和苦涩,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张兄弟前半生未遇伯乐,那是张兄弟的不幸,不过现在遇到了我,张兄弟出人头地的机会可来了,张兄弟可愿意留在东南水军,跟着我干,”
还没等上官秀接话,他恍然想起什么,问道:“张兄弟以前,可是在川州任职,”
“正是,”
“我与郡尉府的管鹏管大人是至交,不知管大人现在可好,”
“管大人已于一个月前,被征调到了上京,至于管大人的近况如何,小人不知,”
“哈哈——”杜飞再次大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军中诸事繁杂,我的记性也越来越差了,”
上官秀心中冷笑,如此的试探,对他而言,太不值一提了,杜飞说道:“川州已经失守,张兄弟也回不去了,以后,就安心留在我东南水军,帮我一臂之力,如何,”
“末将多谢将军栽培,”
“好,哈哈,”杜飞笑道:“有张兄弟助我,我东南水师,如虎添翼,”
杜羽突然把身旁的那名侍女猛的向前一推,侍女踉踉跄跄的来到上官秀近前,后者下意识地伸手,把她搀扶住,然后不解地看向杜羽,杜羽笑呵呵地说道:“张驼,这个女人,本将军赏给你了,以后,她就是你的人,”
那名侍女脸色煞白,身子突突直哆嗦,上官秀的目光落在侍女惊慌失措的小脸上,向杜羽欠了欠身子,说道:“羽将军的好意,末将心领,不过,羽将军的女人,末将可不敢要……”
“不敢要,”杜羽扬起眉毛,嘿嘿怪笑着问道:“张驼,你是瞧不起老子用过的女人,还是在瞧不起老子,”
上官秀面色一正,一躬到地,说道:“多谢羽将军厚恩,从今以后,末将生是东南水军的人,死是东南水军的鬼,”
杜飞杜羽对视一眼,双双大笑起来,而后,杜飞又看向张峦,慢条斯理地说道:“张将军,你虽不服军令,私自去往川州,但看在你有举荐之功的情分上,这次的过错,本将军可既往不咎,但你也要引以为戒,不可在犯,”
“末将谢飞将军不杀之恩,谢羽将军不杀之恩,”张峦跪地叩首,
杜飞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说道:“起来吧,你二人先退下,”
“末将告退,”上官秀和张峦又施一礼,方退出主船舱,到了外面,张峦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凉飕飕的,抬手向身上一摸,里面的内衣都已被汗水浸透,当杜羽向上官秀突然出手,又令护卫要置上官秀于死地的时候,他真的以为露出了破绽,被杜飞杜羽看出了端倪,原来他二人只是在做试探,以前他全心全意的在东南水军任职,虽觉得杜飞老谋深算,杜羽玩世不恭,但也没觉得两人如此诡诈,现在他暗中投靠了朝廷,站在杜飞杜羽的对立面,再看这两兄弟,和以前的感觉已完全不同,一言一行都充满了心机和算计,心中有鬼和心中没鬼,无论是看人还是看事,角度自然完全不同,
主船舱内,杜飞看向杜羽,问道:“二弟,你以为这个张驼如何,”
“灵武高强,深不可测,若是真心投奔,必成我军一大助力,”杜羽坐在椅子上,幽幽说道,
“他,还有可能不是真心投奔,”杜飞目不转睛地看着兄弟,问道,
无论是外人还是东南水军的内部,都认为杜飞足智多谋,杜羽喜怒无常,脾气暴躁,东南水军的主事之人是杜飞,而非杜羽,
实际的情况,则恰恰相反,行事乖张,举止轻狂,那只是杜羽表现出来的假象,论谋略,杜飞向来都是以杜羽马首是瞻,
此时,杜羽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座椅的扶手,沉默许久,他看向兄长,说道:“大哥,我看不太透这个人,”
杜飞默然,杜羽想来善于察言观色,洞察人心,能被他看不透的人,那就真的说明其人很不简单了,半晌,他问道:“二弟认为,张驼可能是细作,”
杜羽一笑,说道:“鬼知道,”说着话,他从袖口内抽出一只信封,递给杜飞,后者接过来,抽出信纸,定睛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