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肖府的大堂,蔡煌举目向四周望了望,感觉墙上缺了好些的字画,想来肖府也被叛军洗劫过,
分宾主落座,寒暄过后,蔡煌开门见山地说道:“叛军祸乱,川州乃至川郡百姓,皆饱受其害,煌有一不情之请,不知肖老能否应允,”
“蔡公子有话尽管讲来,老夫能做到的,必不推迟,”
蔡煌说道:“川郡郡守尤启,助纣为虐,祸乱一方,罪无可恕,不日便要当众问斩,可国不能一日无君,郡亦不能一日无守,故,煌斗胆前来,特请肖老暂做川郡郡守一职,不知肖老可愿出力,为国分忧,”
他提出的这个请求,听起来好像是件好事,把平头百姓身份的肖乾,一下子升为了一郡之首,可实则却是恰恰相反,等于把肖乾推进了火坑里,
贞郡军现在是被困在川郡,暂时出不去,无奈之下才兵取川州,贞郡军究竟能在川州待多久,上官秀不知道,蔡煌就更不知道了,一旦贞郡军撤离了川州,那么肖乾怎么办,
叛军重回川州后,能放过他和他的一家老小吗,接受了蔡煌的邀请,就等于是把脑袋摘下来,别在裤腰带上,随时可能人头落地,
这个道理,蔡煌懂,所以他厚着脸皮前来邀请肖乾的时候,会想到亲自帮肖府擦拭府门,这个道理,肖乾也懂,但蔡煌表现出来的礼贤下士,让他实在无法拒绝,
这正是蔡煌的聪明之处,或者说是他的狡诈之处,我把所有的礼数都做到了,对于我的请求,你只能接受,而无法拒绝,毕竟你是以仁义、忠厚而闻名,
蔡煌做事,善用刀子,只不过他的刀子不是硬刀子,不是把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以死相逼,而是用软刀子,牵引着对方来为自己出力,
肖乾在心里暗暗叹口气,沉吟了许久,说道:“老朽有两个请求,”
蔡煌的身子挺直,离椅欠身说道:“肖老有话请讲,”
“第一,老朽要朝廷的正式任命,如果哪天老朽死了,也有朝廷的文书为证,老朽之死,乃为国捐躯,”
蔡煌想了想,说道:“最迟明日,殿下便会随大军抵达川州,煌必让殿下,以朝廷之名,委任肖老为川郡郡守,”
肖乾点点头,说道:“第二,若贞郡军不得不撤离川州,老朽希望蔡公子能带上老朽之家人,老朽一把年纪,死不足惜,但老朽之家人,不应因老朽的关系,而受到牵连,”
蔡煌面色一正,说道:“肖老放心,只要煌有一息尚存,势保肖老家人安然无虞,”
“如此,老朽就多谢蔡公子了,”
“肖大人客气,折煞晚辈,”蔡煌起身,再次一躬到地,
蔡煌成功请到肖乾,坐镇郡守府,这让川州的局势得到进一步的稳定,
川州的百姓未必完全信任贞郡军,但却百分百的信任肖乾是仁义忠厚之人,有他做郡守,至少川州城的百姓觉得自己不会再过上水深火热、提心吊胆的苦日子了,
肖乾入主郡守府,主要负责川州城的内政,并把从叛军家眷手中缴获的财物,一一归还给受害的百姓,郡守府这边的气氛是一派喜气洋洋,进进出出的百姓,无不是笑容满面,
与之相对应的是郡尉军,蔡煌亲自坐镇郡尉府,按照百姓举报的线索,在城中四处派兵,搜捕叛军及其家眷,
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叛军及家眷被军兵押送回郡尉府,郡尉府的牢房早已人满为患,不得已,郡尉府的许多屋宅都被临时改成了牢房,
郡尉府内,充斥着肃杀之气和血腥味,鞭打的审讯声,人们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与欢天喜地的郡守府形成鲜明的对比,
翌日中午,以上官秀为首的贞郡军第一军团主力抵达川州,令上官秀和贞郡军将士们意想不到的是,川州城的百姓竟然有出城迎接,而是不是被逼的,全是出自于百姓的自发,
要知道,川郡和风郡可是叛军的两个大本营,在这两个郡,贞郡军可用名声狼藉来形容,又什么时候享受过百姓出城迎接的待遇,
上官秀笑问身旁的赵晨道:“川州的百姓可是突然吃错了药,”
赵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凑到上官秀身旁,低声说道:“想必,这是蔡煌善于治政的结果,”赵晨随即把蔡煌进入川州的所作所为向上官秀大致讲述一遍,
听完后,上官秀也不得不感叹,或许有些东西真的是天生的,数百年来,蔡家代代有人在朝中做高官,恐怕也不完全是出自于偶然,蔡煌在蔡家明明是经商的,但他的骨子里,还是带有善于治政的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