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向他摆下手,打断他下面的话,问道:“住处都安排好了吗,”
“殿下,微臣已经安排好了,”
“令人领路吧,”
“微臣带路,微臣为陛下、殿下带路,”南怀一个劲的擦冷汗,
他为唐凌和上官秀安排的住处就在城主府内,唐凌本不愿意住在城主府,不过平心而论,城主府的环境的确很好,南怀安排的住处,甚至都要强过西京的行宫,
屋内的空间很大,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圆形的床榻,坐在上面,整个人都快陷入其中,掀开上面铺着的蚕丝被,下面的床铺原来是用牛皮做的,里面加灌了水,实际上,这就是一张水床,人躺在上面,又柔软又凉爽,
在床铺的两边,还有两个大水池,一座水池装的是牛奶,另一座水池装的是红酒,
把上官秀和唐凌带入卧房后,南怀还没忘介绍道:“据说,用牛奶泡澡,可以美容,用红酒泡澡,可以让花颜永驻,这是微臣特意为陛下准备的,”
唐凌扫了两眼,向外挥挥手,说道:“朕知道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这……是,微臣……告退,”南怀跪地叩首,而后站起,躬着身子,一步步地退出房间,
等他走到,宫女关闭了房门,唐凌举目环视,房间里的摆设不多,但每一个物件都是难得一见、价值不菲的精品,唐凌从来都不是个奢华的皇帝,南怀这次为她的精心准备,可以说非但没有赢得唐凌的好感,反而还引来她的厌恶,拍马屁是直接拍到了马腿上,
唐凌收回目光,看向面带淡笑的上官秀,说道:“如果只是百姓说南怀贪赃枉法,我还不信,现在亲眼得见,也由不得我不信了,阿秀,西卜城如此重要之地,决不能放一贪得无厌的小人在此,”
上官秀则是抱有不同的意见,他不急不慢地说道:“南怀有没有贪赃枉法,我不敢为他打保票,毕竟我对他还没有做过详细的调查,不过,西卜城的变化,是我真真切切看到的,南怀或许没有做到两袖清风,但他在西卜城的政绩,毋庸置疑,称得上是出类拔萃,”
在上官秀看来,你做官可以贪,但前提条件是你得做出实实在在的成绩,如果什么成绩都没有,每天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这样的贪官,就真的罪该万死了,
“阿秀,你还打算继续用他,”
上官秀耸耸肩,说道:“再看一看,再查一查,现在并不着急做出定论,”修罗堂能推荐南怀做西卜城的城主,说明南怀这个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也不是个只知贪钱的无耻小人,肯定是有他的长处的,事实证明,在他的治理之下,西卜城的确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对这种虽贪婪又确有能力的官员,上官秀还真不舍得弃之不用,
唐凌正色说道:“治军,阿秀在行,但治政,我在行,在到底要不要继续延用南怀这件事上,阿秀要听我的,”
上官秀的治政能力的确很一般,这也是他的短板,不过他也有个长处,就是知人善用,以前的贞郡郡守,现任的北郡郡守刘允,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其实,就算是站在唐凌的立场上,南怀这位城主,也并不是非罢免不可,她之所以执意要罢免南怀,归根结底还是看中了西卜城巨大收益,想换一位自己的心腹大臣来做城主,
上官秀能理解唐凌的心思,不过西卜城是风国向外殖民的样板城邑,若是交给一个保守的人来治理,西卜城将不会再有现在的繁华和活力,而忠于唐凌大臣们,几乎无一例外,都是风国的保守派,风国激进派,要么投靠到了上官秀麾下,要么就去投奔叛军,支持唐钰了,
他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关于此事,我们回京之后再谈,”
“阿秀……”
“看来,我让香儿来沙赫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什么,”
“在来之前,我说过给香儿两个心,一个是信心,想必香儿已经看到了,沙赫的屯田,每年有三季产量,每一季的产量,都能达到数百万石,即便我们连西部四郡都失去了,只靠沙赫的屯田,也养得起中央军,”
他的话,让唐凌眼睛顿是一亮,现在她终于理解上官秀为何非要领自己到沙赫走一趟了,
如果他只是用嘴说,自己肯定不会相信他的话,只会认为他是在故意安慰自己,现在自己亲眼见到,亲身体验到沙赫的粮产之巨,她算是彻彻底底的放下心来,己方以后根本不必为军粮之事操心,
唐凌的脸上浮现出笑意,问道:“阿秀说的另一个心是……企图心,”
“嗯,”上官秀笑得别有深意,说道:“香儿现在不是已经有了企图心吗,”
唐凌愣了愣,接着玉面一红,故意装糊涂道:“阿秀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西卜城,只是沙赫的一角而已,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我们有心,以后可以在沙赫建造起十个、百个的西卜城,”上官秀说道:“沙赫的位置,至关重要,占领了沙赫,便等于让我国拥有了向西进取的跳板,在西卜城,香儿也应该看到,西域诸国都很富有,有丰富的物产,大量的金银,还是数之不尽的奴隶,占有了这些,足可让我国进一步的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