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侧了侧身形,尽可能的用自己的身子当住迎面而来的弹丸,等到叛军一轮齐射过后,他断喝一声,单脚一跺地面,施展风影决向胡同深处射去,
一走一过之间,挡在他前面的叛军皆被撞飞出去,上官秀突进十多米远,也在叛军的人群里撞开一条十米多长的通道,
稳住身形后,陌刀立刻向前挥出,风刃铺天盖地的席卷出去,前方的叛军闪躲不及,也没有闪躲的空间,被风刃刮倒好大一群,
上官秀卯足了力气向胡同深处钻,在叛军当中硬是冲开一条血路,杀了出去,
到了人群外,他再次腾空而起,他若是在小胡同里,受到的攻击还不多,可人刚一飞到空中,立刻成了附近叛军集火的目标,
嘭嘭嘭的射击声在下方响成了一片,第二次飞到空中的上官秀,再次被叛军的集火硬生生打落下来,他暗暗咬牙,继续向胡同的深处掠去,
一路急行,他已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波的叛军,渐渐的,连他自己都在胡同里跑得晕头转向,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就在上官秀感觉自己的肺子都快要炸了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的一扇院门打开,从门内探出一人,向上官秀连连招收,低声急呼道:“殿下,这边,快到这边来,”
上官秀看了一眼,片刻都未迟疑,夹着罗广快步跑了过去,侧身闪进门内,随着他进来,开门之人立刻把房门关上,侧着耳朵,趴在门板上聆听,
“上官秀往这边跑了,”“抓住他,”“活捉上官秀,殿下重重有赏,”“活捉上官秀……”
外面的吼声此起彼伏,那人听了一会,转回身形,刚要说话,冷冰冰的刀尖已先抵在他的脖子上,
那人吓得哆嗦了一下,连忙抬起双手,低声说道:“殿下不要误会,小人薛乐,乃修罗堂门下弟子,”
上官秀凌厉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见他说话时神情镇定,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毫无闪烁,他手腕一转,收回陌刀,
薛乐吁了口气,从衣襟中快速掏出一块木牌,毕恭毕敬地递给上官秀,后者并未接,只低头瞄了一眼,那的确是修罗堂帮众的牌子,上面的名字也正是薛乐,
他高举着堂牌,屈膝跪地,向前叩首,道:“小人家中有妻儿老小,虽看到堂口召集的信炮,但却未敢前往,还请殿下恕罪,”
上官秀锐利的目光柔和下来,他挥了挥手,说道:“薛兄弟起来吧,我在这里,只歇息片刻就走,不会给你和家人带来麻烦,”
听闻这话,薛乐眼圈红了,颤声说道:“小人胆小如鼠,危难时刻,不敢挺身而出,罪该万死,”
上官秀轻叹口气,走上前去,把薛乐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将堂口数万的兄弟置于绝境,是秀之过,薛兄弟又何罪之有,”
在满城都是叛军的情况下,能不顾生死、挺身而出的修罗堂弟子,值得尊敬,而那些心有顾虑,不敢出战的修罗堂弟子,他们也没有十恶不赦,上官秀无法要求修罗堂的所有人员都要为了堂口,抛下一切、牺牲一切,
薛乐起身后,急忙向上官秀摆手,说道:“殿下,快快快,里屋请,”
上官秀夹着罗广,进入正房,刚走进来,便看到一名少妇站在里面,怀中还抱着一个只几个月大正嗷嗷待哺的婴儿,
见到仿佛血人一般的上官秀从外面进来,少妇吓得倒退两步,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道:“乐……乐哥,他……他……”
“不得无礼,这位是殿下,”薛乐瞪了少妇一眼,上官秀则是向少妇一笑,说道:“大嫂不用担心,我片刻就走,”说着话,他散掉身上的灵铠,同时把罗广缓缓放到地上,
让上官秀心如刀割的是,现在的罗广哪里还有半点气息,他的身上,至少中了有二十多弹,其中有一颗弹丸都打穿了他的额头,
见上官秀呆呆地跪坐在尸体旁,面露悲色,薛乐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这位是……”
“罗广,第一军团的军团长,他是,为国捐躯,”上官秀嗓音沙哑又低沉地说道,
薛乐闻言,二话不说,屈膝跪地,向尸体叩首,上官秀缓缓闭上眼睛,即便自己已经拼尽了全力,终究还是未能把他救下来,他沉默片刻,说道:“薛兄弟,”
“殿下,”
“罗将军的遗体,绝不能落入叛军之手,”像罗广这样对唐凌的死忠之臣,一旦落入叛军的手里,肯定没有好下场,不仅会被叛军拿去大做文章,威慑百姓,最后弄不好都得被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
“殿下的意思是,”
“我看你家院中的空地不小,我想,把罗将军暂时埋在这里,有朝一日,陛下返京之时,再取出罗将军的遗体厚葬,”
薛乐想都没想,立刻点头应道:“小人这就去办,”和他一同开口的还有那名少妇,她皱着眉头说道:“那怎么可以,把死人埋在我家的院子里,也太晦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