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防线内的风军,已不是他们刚来庆城时的那支风军,此时的宁南军,也不是刚来时那支士气如宏的宁南军。
彭胜一部的突围,遭受到风军凶狠的反击,损兵折将无数,连彭胜自己也被一颗流弹炸死在两军阵前。
见向西撤退实在是撤不出去了,宁南军残部在长孙怀安的率领下,又向北撤退。在北面,严阵以待的是风第七军第五兵团。这一场交战并没有打得太久,便以宁南军的再次撤退而告终。
紧接着,宁南军又向南撤,不过在南面等待他们的是老对手,风第七军的第六兵团,也就是昨天晚上偷袭南营的那支兵团。
在第六兵团的手里,宁南军也没讨到便宜。
数万之众的宁南军左突右冲,可是在他们的前后左右,全是风军。东面有固若金汤又久攻不下的庆城,西面有风军第二、第四两支兵团,北面有风第五兵团,南面有第六兵团。
宁南军残部现已被死死封堵在庆城的西面。风军的合围战术,也正式宣告完成。
经过这一整天一连串的突围战,宁南军的兵力,已由不到八万锐减到不足五万人。庆城之战,双方的兵力优劣,也发生了逆转。现在宁南军面临的局势是,弹尽粮绝,四面楚歌,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陷入绝境。
长孙怀安集结全部的兵力,休整了一个多时辰后,在天近傍晚的时候,对南面的风第六兵团发起总攻。
可惜,此时宁南军的总攻已十分的疲软,许多兵卒的弹药早已用尽,人们是端着装了铳剑的火铳,硬往前冲杀的。
在风军凶狠的火力之下,如此突围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很快,在南防线风军死死顶住宁南军总攻的同时,庆城城内的风军、西防线的风军、北防线的风军,一并反攻出来,对宁南军展开了三面围攻。
风第七军仅有的两千骑兵,在步兵的配合下,冲杀进宁南军的阵营里,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战斗至此,已毫无悬念可言,即便长孙怀安还想拼死一战,但下面的将士们已是斗志全部,纷纷放弃抵抗,成营成兵团的宁南军将士向风军缴械投降。
最后,长孙怀安的身边只剩下数百名的亲兵卫队,在他们的脚下,全是宁南军将士的尸体,再向远处看,目光所及之处,夜幕中火光点点,漫山遍野,都是风军。
长孙怀安手提着佩剑,站在一处并不算高的山坡上,举目环顾四周,哀叹道:“英雄末路,不过于此!”说话之间,他把手中剑向脖颈上一横,作势要抹下去。
在他附近的几名心腹部下急忙冲上前去,把长孙怀安的手臂死死抓住,颤声说道:“王爷不可!王爷不可轻生啊!”
“二十万的大军,毁于一旦,本王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又有何脸面去面对万夫所指?”
但凡还有活路,谁又愿意去走死路?长孙怀安现在觉得自己是真的没有活路了,只能以死谢罪。
“王爷!”几名部下拉着他的胳膊,纷纷跪地。紧接着,周围的亲兵卫队们也都跟着跪了下来,杀得浑身是血的汉子们,此时一个个的放声大哭。
“本王愧对尔等,今世还不清的人情债,只能等到来世再还了!”说着话,他用力推开几名部下,再次横剑于颈前,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一颗灵弹划破长空,飞射过来,不偏不倚,正中长孙怀安的佩剑上。
啪!
佩剑脱手而飞。长孙怀安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胜败乃兵家之常事,王爷又何必如此想不开呢!”随着嘹亮的话音,从风军的阵营当中,走出来数十骑,为首的十余人,皆为风军将领。
位于正中间的一员风将,正是第七军的军团长,江豹。在他左右,分别是王旭和刘彪二将。
长孙怀安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被震得发麻,不断颤抖的手,他举目看向说话的江豹,问道:“来者是何人?报上名姓!”
“在下风国江豹,见过安王殿下!”江豹坐于马上,向长孙怀安拱手施礼。
江豹!那位被自己称之为有勇无谋一匹夫尔的江豹!长孙怀安老脸一红,还是拱手回了一礼,说道:“原来是江将军,本王失敬了!”
说着话,他挺直胸膛,正色说道:“本王战败,无话可说,任凭贵军处置就是,只是,本王的这些弟兄们……还望江将军能不计前嫌,放他们一条生路!”
长孙怀安的这番话,让部下们深受感动,也让江豹等风将颇感意外。这位安王打仗不怎么样,但为人倒真不错,身为金枝玉叶,高高在上的王爷,在自己性命尚且难保的情况下,竟然还去想着为手下人争取一条活路,这样的王爷也着实罕见,不管是在风国还是在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