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走回到小山村里。现在的他,头发已长出不少,剑眉浓密,身上穿着破旧的布衣布裤,但却难掩一身的风华。
他走进村子里的时候,村中正叫嚷连天。
有一名体型富态的中年人坐在马上,手中拿着一卷文书,大声说道:“前方战事吃紧,朝廷颁布征兵令。天南村共有二十七户,每户至少要出三名壮丁,凑齐百人,不得有误!”
老村正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颤声说道:“大……大人,朝廷以前也颁布过征兵令,最多的时候,每家每户也只需出一人即可,为何,为何这次要出三人!”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个老东西少在这里和本官啰嗦,如果天南村凑不齐百名壮丁,本官拿你是问!”富态中年人冷冰冰地扫了村正一眼。
“大人,十里外的付家村,每三户才出一名壮丁啊……”
老村正话还没说完,富态中年人一鞭子甩在他的身上,把村正打个跟头。
“你个老不死的,本官说你们天南村每户出三人,就是每户出三人,再他娘的敢罗里吧嗦,本官要你的脑袋!”
见状,周围的村民们纷纷上前,把村正搀扶起来,低声劝道:“村正,不要再说了,付家村有钱,定是买通了官府,我们村……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啊。”
听到这里,上官秀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转身向张大虎的家中走去。他身上带了些金银,本要送给张家夫妇,可张家夫妇无论如何也不肯收,现在,这些金银倒是能派上用场了。
他到张家时,正有两名军兵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人拽着张父,另一名军兵拽着才十岁出头的张大虎。张母和张大虎的姐姐、弟弟跟在后面,哭着喊着,苦苦哀求。
对于身后的哀求声,军兵们置若罔闻,押着张家父子,向村中走去。
路过上官秀身边的时候,两名军兵站住,上下打量他两眼,抬手一指他的鼻子,问道:“你是哪家的?叫什么名字?”
张父连忙说道:“军爷,这位是上官公子,并不是我们天南村的人,他只是路经这里,要去天京经商的商人!”
“经商?前方战事那么吃惊,还经个狗屁的商!把他也带走,正好凑齐三个!”拉着张父的军兵向同伴甩下头。
另名军兵放开张大虎,大步流星地走到上官秀近前,抬手就去抓他的胳膊。
他还没碰到上官秀,张大虎突然一把把他的腰身搂抱住,大声叫道:“上官大哥,他们要抓你去充军,你快走!”
“小畜生,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你!”军兵叫骂一声,回手抓住张大虎的后脖领子,猛然向前一拽,将其甩在地上。而后抡腿就是一阵乱踢乱踹。
张母见状,哭喊着扑上前去,把张大虎的身子护住。那名军兵不依不饶,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阵乱踢。
正在他打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间感觉身侧刮来一股怪风,紧接着,他的身子腾空而起,横飞了出去。
嘭!他撞在路边的土墙上,反弹落地,目光涣散,满脸的茫然。别说他茫然,在场的众人都很茫然,不知道他为何会莫名其妙地横飞了出去。
抓着张父的那名军兵楞了一会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张父,再瞧瞧被打得浑身是伤、倒地不起的张母和张大虎,又看看张大虎的姐姐和两个幼弟,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上官秀身上,不确定地问道:“刚才……刚才是你施的妖术?”
上官秀耸了耸肩,即未承认,也没否认,语气淡漠地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适可而止吧!”说话之间,他抬步走进张家的小院子里。
“喂!喂!你别走!你小子给我站住!”
上官秀根本不听他的,他径直地走进自己居住的茅草屋,时间不长,他从里面出来,手中提出一只小布包,到了院外,他从容不迫的在那名军兵面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说道:“放了他们,今天,你们不会从天南村带走一个人。”
“你……你……”军兵被上官秀老神在在的态度弄得一愣一愣的。
上官秀回到村子的中央,找到那名骑马的中年人,他走上前去,同时说道:“大人!”
富态中年人寻声看去,见到上官秀,他不由得一怔,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你是……”
在他印象中,自己没见过这个青年,不过青年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风华气质,与其它村民有天壤之别,想来他应该不是天南村的村民。
上官秀没有多余的废话,把手中的小布包一抛,直接扔向中年人。后者下意识地接住,疑道:“这是什么?”
“是在下的一点心意,大人要找壮丁,就请换个地方找吧!”
“哼!”听闻这话,富态中年人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哼笑了一声,他不以为然的把布包解开,低头一瞧,眼睛立刻直了。
布包里不仅装有银锭,还装有几颗金锭。他瞪大眼睛,目光呆滞,过了好半晌,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把布包重新系好,小心翼翼地挂到自己的腰间,含笑说道:“既然,是公子开口相求,这个面子,本官给了。”说完,他向左右挥了挥手,喝道:“让兄弟们都回来吧,我们去下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