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维脸色难看,支支吾吾地说道:“殿下,老臣以为,今日不宜下榻锦城,行进的速度再快一些,在天黑左右,我们便能赶到萧山的东平城。萧山风景如画,秀美绝伦,远胜锦城。”
上官秀笑了,估计张九维现在也急糊涂了,赶到东平城,天色已然大黑,到时自己还欣赏什么风光?还看什么风景?
他也不点破,含笑说道:“张大人是主,我是客,自然是客随主便了。”
“多谢殿下体谅,多谢殿下体谅!”张九维连连欠身,恍然又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看上官秀身旁的圣女,以为她只是个小丫鬟,干笑着问道:“能不能请殿下凭退左右?”
上官秀笑呵呵地伸出手来,揽住圣女的腰身,把她向自己怀中一带,说道:“她是我的女人,张大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必回避。”
圣女被上官秀抱住,脸色红晕,但她也明白,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只能这样了。
她靠近上官秀的怀中,身子只僵硬了一下,便松缓了下去,巧笑倩兮的拿起一只橘瓣,放入上官秀的口中。
上官秀仰面而笑,他此时的笑倒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觉得圣女难得会配合自己演戏。
见他二人有说有笑,甜甜蜜蜜,张九维暗暗嘀咕,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但转念一想,上官秀喜欢谁,身边有多少个女人,那都是风国的事,与自己无关。
他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卷,递给上官秀,说道:“请殿下过目。”
上官秀看了看他递来的纸卷,向怀中的圣女努努嘴。圣女扶住他的腰身,从他怀中坐起身的同时,在他的腰侧狠狠掐了一把。上官秀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疼得直咧嘴。
圣女接过纸卷,毕恭毕敬地递到上官秀面前,乖巧地轻声说道:“殿下!”
臭丫头!上官秀‘宠溺’的在圣女的鼻头上按了按,他的动作看似情侣间的打情骂俏,实则,圣女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鼻子酸得浑身发痒。她脸上挂着笑,牙关咬得咯咯响。
上官秀心情大好,接过纸卷,展开,看了两眼,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原来纸卷上画的是一副地图,宁南南定郡的地图。上官秀挑起目光,把地图慢慢的卷起,拿在手中晃了晃,问道:“张大人,这是何意?”
“这是大皇子送给殿下的礼物。”
“南定郡?”
“大皇子说了,如果有一天垩,大皇子能荣登大宝,为了修复昊天与风国的关系,愿意把南定郡以一两银子的价钱,卖给风国。”张九维说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上官秀,不错过他脸上表情任何细微的变化。
他的话说得很模糊,并没有点出大皇子和二皇子正在争夺皇位,也没有说长孙怀德病入膏肓,只是说明长孙伯渊一旦做了皇帝,会给风国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以一两银子卖掉南定郡,等于是把南定郡割让给了风国,只不过前提条件是,皇子渊必须要坐到昊天国的皇位上。
这么大的一份厚礼,皇子渊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送给风国,他需要的自然是风国能站在他的那一边,暗中助他登顶皇位。
上官秀拿着纸卷把玩,轻轻敲着额头,脸色时阴时晴,变换不定。
看得出来,他有在认真琢磨自己的话,张九维欠了欠身,含笑说道:“大皇子诚意十足,还望殿下三思,老臣言尽于此,先行告退!”说完话,也不等上官秀的回复,他退出马车。
别说圣女没想到长孙伯渊会为了争夺皇位,不惜出垩卖宁南的领土,上官秀也同样没有想到长孙伯渊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身子向后倚靠,扬起头来,悠悠吸了口气,说道:“看来,皇子渊在这场皇位之争中,已处于了下风。
“这倒也可以理解,皇子昊早已拉拢了辛家,辛家也已态度明确的表示支持皇子昊,而皇子渊拉拢君家并不顺利,一直没有得到君家的明确表态,现在,皇子昊不急,皇子渊却是急不可耐,向我风国求助,想来,也属无奈之举。”
“你会帮他!”圣女认真地看着上官秀,语气笃定地说道。
上官秀笑了,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圣女的面前,说道:“两只血统高贵的羊,争做头羊,其中一头竟然忘乎所以的向狼求助。如此自私又愚蠢的笨蛋,我岂有不帮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