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率军抵达宁郡军大营,只见辕门紧闭,营墙上站满了全副武装、严阵以待、高举着火把的军兵。
宁郡军虽然是地方军,但由于地理位置特殊的关系,宁郡军的装备堪比中央军。
军兵们使用的是清一色的火铳,只不过与宪兵队所用的最新研制的火铳相比,要落后一些,前膛装弹,弹药也不是一体化的纸壳弹。
看前方的军营,完全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肖绝和吴雨霏难以置信地看向上官秀,疑问道:“秀哥,难道蓝幽还要拥兵造反不成?”
上官秀沉吟片刻,说道:“被俘只有死路一条,横竖都是死,不如拼死一搏,或许还能有条活路!”
“此贼可恶,胆大至极!”肖绝凝声说道。
上官秀哼笑出声,为了杀掉自己,连那么多的炸药都用出来了,甚至不惜把郡府的官员以及丰阳附近有头有脸的乡绅、商贾统统炸死,蓝幽又何止是胆大包天?
他说道:“派名兄弟过去,让郡军将士立刻打开营门,交出蓝幽,如若不然,我军将对郡军大营展开强攻,营内所有将士,以叛国谋反论处!”
“是!”肖绝答应一声,随即派出一名宪兵。
宪兵骑马跑到距离大营还有一箭地远的地方,大声吆喝道:“营内的郡军弟兄们听着,蓝幽行刺国公殿下,罪无可赦,死不足惜,此事皆为关政、蓝幽所为,与郡军的弟兄们无关,只要郡军的弟兄们交出蓝幽,殿下承诺,可既往不咎,若是执迷不悟,非要与蓝幽之辈为伍,就等于是与朝廷对抗,是叛国谋反,最后不仅自己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而且还会株连九族,何去何从,郡军的弟兄们可要考虑清楚!”
他的话,给郡军将士们带来不小的震撼。
蓝幽是郡尉,主管的就是郡军,郡军中的将官们,基本都是蓝幽的心腹,他们对蓝幽忠心耿耿,但下面的兵卒们可不这么想。蓝幽行刺上官秀不成,凭什么让自己陪着他一同送死?
就在城头上的军兵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有一名将官向左右看了看,见军心浮动,他大声喝道:“不要听信对方的花言巧语,大人有失,我们都性命难保,为今之计,只有死守营地,等援军到来,我们便可里应外合,突围出去!只要跟着大人,我们都会吃香喝辣,坐享荣华富贵!”
“郡军弟兄们,不要再等了,赶快交出蓝幽,不然悔之晚矣!”营外再次传来宪兵的喊话声。
那名将官咬了咬牙,抽出肋下的佩剑,向营外一指,喝道:“射击!射杀来敌!”
喊完,见周围的军兵们都不为所动,他气急败坏地吼叫道:“谁敢抗命不遵,以军法论处!”说话之间,他抡剑劈砍向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兵卒。
那名兵卒被他这一剑正砍在脖子上,一道血箭喷射出来,兵卒仰面倒地,人只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周围的军兵们见状,无不又惊又骇,又恨又怕。
猛然间,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现在跟着蓝幽,就是死路一条,我们自己死不足惜,但我们不能让自己的家人跟着我们一起受难啊!”
这人的喊话说出了所有郡军的心声。谁都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都是有家人有亲友的。自己跟着蓝幽,是死是活还未可知,就算最终侥幸活下来了,跟着蓝幽跑了,但自己的家人又怎么办?自己还能带着全家老小一起跑吗?
“你们还在等什么?快执行命令!”将官剑劈了一人,见周围的兵卒们还是不为所动,不肯对外面的宪兵射击,他这时候也急了,伸手抓住一名军兵的衣领子,把他拽到自己的近前,脸红脖子粗的问道:“我让你开火,听没听见?你听没听见?”
兵卒垂下头,非但一声没吭,反而还把手中的火铳扔掉了。将官见状,气得七窍生烟,一剑捅了出去,剑锋穿透兵卒的小腹,在他的背后探了出来。兵卒惨叫一声,颓然倒地。
将官如同发了疯似的,抬起滴血的佩剑,环指周围众人,叫道:“你们胆敢抗令不遵,我把你们统统杀光……”
咣当、咣当——
他话音未落,周围响起一片火铳坠地的声响,将官向四周环视,只见周围的兵卒们纷纷把手中的火铳扔掉,一个个低垂着头站起原地。
“该死的!你们还要造反不成?大人平日里待你等不薄,现在大人有难,你们就这么对大人?”
“将军,不是小的们不肯听大人的,而是小的们只想给家人留一条活路!”一名军兵哽咽着说道。
“留活路?老子现在就杀了你!”将官气急败坏地冲到那名兵卒近前,又是一剑,把他砍翻在地,而后他持剑连连向周围劈砍,附近的兵卒纷纷倒地。
不过很快他的动作就僵硬住了,原来那些本已扔掉火铳的兵卒们重新把火铳捡起,只不过火铳的枪口并不是对准营外的宪兵,而是齐刷刷地对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