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行里的小厮都是高明的人,他们当然以高明马首是瞻,他让说什么,他们就说什么,而且他们不想按照高明的意思说也不行,上官秀的刀已经擦得铮亮,只要他们敢稍微说个不字,他的刀就得砍在他们的脖子上。
粮行里的掌柜和小厮都说是宋轩让他们贩卖的私盐,关政刚要开口发问,旁边的上官秀老神在在地道:“关大人,既然人犯都在指证宋轩,现在,是不是也该让宋轩出来对质了。”
“是、是、是!”关政连连点头,应道:“殿下所言及是。”他向左右的衙役吩咐道:“立刻带宋公子……带宋轩上堂!”
宋轩现在就住在郡守府,带他过来倒也省事了。
他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昨天晚上,他被圣女吓昏过去,一直昏睡到今早才苏醒过来,看上去显得无精打采,脸色泛白,眼中布满了血丝。
看到在大堂上居中而坐的上官秀,宋轩本能地打个冷颤。上官秀的女人哪里是人啊,那就是个怪物,此时看到上官秀,宋轩的心里立刻生出一股恶寒。
他强做镇定,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进大堂内。他有看到一旁还跪着一群人,不过没有仔细去看,趾高气扬地问道:“这一大清早的把本公子找来,所为何事?”
关政指了指高明等人,刚要说话,上官秀从桌案上抓起一打供词,猛然向下一摔,供词正打在宋轩的胸口上,哗啦一声,散落满地。
宋轩气得暴跳如雷,跳脚大喊道:“上官秀,你什么意思?一大早就找我的麻烦,你又要作什么妖?”
“作妖?宋轩,你先看清楚你脚下的这些供词,然后再和我说话!”上官秀哼笑着说道。
宋轩随手拿起一张供词,不以为然地低头看了看,本来他的脸上还是不服不忿的,可越看他的表情越凝重,越看他的脸色越阴沉,突然间,他把手中的供词扔掉,怒视着上官秀,厉声质问道:“你栽赃我?”说着话,他恍然想起什么,扭转过头,向跪在旁边的那群人定睛细看,别人他没看到,倒是一眼看到了高明,他凝声道:“高掌柜?你……”
他顿了顿,眼珠连转,恍然大悟道:“你他娘的敢私通上官秀栽赃我?”
高明吓得一缩脖,向旁连躲,别说接话了,连看都不敢看宋轩。
宋轩这下全明白了,他咆哮一声,冲到高明近前,一脚踹在他的脸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别忘了,是谁在养着你!”
高明被他踹得满脸都是血,双手掩面,趴在地上直哼哼。宋轩不依不饶,越想越气,把肋下的佩剑抽了出来,高举过头顶,对准高明的脖子便准备劈砍下去。
“放肆!”
上官秀冷喝了一声,手臂向外一挥,一道风鞭抽了出去,正打在宋轩的肩膀上。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宋轩的身子横着飞了出去,布帛的碎片在空中炸出一团。
宋轩足足飞出两米多远才摔落在地,再看他的肩头,内外三层衣服都被打飞了,鲜血汩汩流淌出来。
如洪水般席卷而来的疼痛让宋轩险些当场晕死过去,他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边撕心裂肺的大吼道:“上官秀,老子今天和你拼了……”
啪!
他话没说完,又是一声脆响,又是一道风鞭狠狠抽在他的背上。这一风鞭,直接把宋轩砸趴在地上,地面的方砖都为之一颤。
哇!宋轩来不及说话,一口血溅喷射出去,即便距离两米开外的高明等人,都被他这口血喷到。
高明吓得妈呀一声,两眼翻白,当场晕了过去。其余的小厮们一个个地缩在地上,哆嗦个不停。
关政和在场的衙役们亦是脸色煞白,呆在当场。
上官秀的目光从宋轩身上扫过,落在关政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人犯当堂行凶,欲杀人灭口,人证物证俱在,可谓证据确凿,关大人宣判吧!”
“啊?”宣判?宣什么判?关政这时候脑子已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他呆呆地看着上官秀,嘴巴张开好大。
上官秀随手抓起一打纸张,摔在关政的身上,说道:“这是同犯的供词。”说着,他又拿起一打纸,仍是摔在关政的胸前,说道:“这是宋轩运送私盐的文书,上面还有他的签名和印信。所有的证据都在,此案脉络已显而易见,可以当堂宣判,关大人还想等什么?”
“这……这……”关政额头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向下淌,他掏出手帕,一个劲的擦汗,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整话。
“宁郡的赈灾,一塌糊涂,单凭这一点,我罢你的官,抄你的家,斩你的首级,灭你的九族,都不为过。关大人,可以宣判了吗?”上官秀脸上的戾气消失,心平气和地柔声问道。
关政差点从椅子上滑坐到地上,此时别说他的脸上都是汗,即便他身上的官袍,都快被汗水浸透。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殿……殿下,当……当如何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