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朕整天待在皇宫里,就是聋子瞎子吗,告诉你,就算朕足不出户,天下事,也没有什么能瞒得了朕?生产一支火铳的成本,不会超过二两银子,何况贞郡所用的铁矿煤矿,大多都是从沙赫没花一分银子拉回来的,你还敢跟朕说,你的火铳比灵兵器都贵?!简直笑掉人大牙了!”
上官秀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这么讲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放肆!你敢与朕这么说话,你再说一遍……”
上官秀对张牙舞爪的唐凌视而不见,继续说道:“沙赫人不是傻子,他们肯白白让出铁矿和煤矿,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是因为先前贞郡军有恩于沙赫人,帮着巴族,一统了沙赫地区,可以说,沙赫人现在提供的矿山,都是贞郡军弟兄们当初用血汗换回来了,又岂是无偿所得?”
唐凌不耐烦地挥挥手,没好气地瞪了上官秀一眼,嘀咕道:“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能说会道,在朕面前,就像个哑巴似的搐在那里,一听到朕要买你的火铳,你倒是来精神了,难怪圣女说你像个生意人,简直把朕的脸面都丢尽了。”
你这是说不过我,就开始人身攻击了吗?上官秀啼笑皆非地鼓鼓的唐凌。
唐凌琢磨了片刻,咬牙切齿地威胁道:“如果你的火铳一支敢超过十两银子的话,朕就亲手抹了你的脖子。”
“十两就十两吧,说起来,朝堂也该为贞郡出点血了。”现在国库里有那么多的银子,哪个大臣不是虎视眈眈,垂涎三尺,不输往贞郡,最后还指不定落入谁的口袋里呢。
听上官秀答应得如此干脆,唐凌突然后悔了,觉得自己的价钱似乎开得太高了点。她小脸堆笑,拉着上官秀的胳膊,左右摇晃地娇声问道:“其实,还是可以再便宜点的是吗?”
上官秀一本正经地提醒道:“覆水难收,君无戏言!”
唐凌脸上的假笑顿时僵硬住,狠狠甩开上官秀的胳膊,扬着下巴说道:“你可以滚了。”
上官秀转身刚要走,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贞郡军近日要启程回往贞郡休整,我也向陛下告个假。”
“你打算随军一同回贞郡?”
“正是。”上官秀说道:“目前贞郡的生产力仍有很大的不足,这次我随军回去,打算好好整顿一番。不然的话,别说一两年,即便五年十年,也生产不出十六个军团所需的火铳。”
唐凌面色一正,收起玩笑之意,秀眉微微皱起,问道:“非要你亲自回去吗?你应该了解你自己的处境,要杀你的刺客有多少,你心里也有数,一旦离开上京,谁能保护得了你?”
“即便我在上京,该遇刺还照样遇刺,并没有安全多少。”上官秀笑道:“回贞郡,我想我的处境反而会更安全一些。”见唐凌面露担忧之色,上官秀忍不住抬起手来,轻轻揉了揉她的香肩,说道:“不必为我担心,想杀我的人,千千万万,但真正能杀得了我的人,还绝无仅有。”
“你的伤,不碍事了?”
“早就好了,你送我的金疮药,很好用。”上官秀露出真诚的笑容,两排整齐的小白牙也显得格外漂亮。
脸上耀眼炫目的笑容,唐凌有那么一瞬间心跳漏了一拍,人也有些晃神。
过了片刻,她伸出双臂,喃喃说道:“抱抱我。”
上官秀只稍微迟疑了一下,便走上前去,把唐凌搂抱在怀中。唐凌偏着头,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肩窝,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低声说道:“答应我,安然无恙的回京。”
“嗯,我答应你。”上官秀嗅着她发髻间的清香,心中暖暖的。
上官秀和唐凌之间的爱情,从来没有过轰轰烈烈的惊天动地,更像是君子之交,平淡如水,但就是在这种国务私情的交杂当中,在似敌非敌似友非友的接触当中,在细水长流的交往当中,二人的心里都渐渐埋下了对方的种子,并茁壮成长起来。
唐凌对上官秀,从来没有生出过真正的排斥感,同样的,上官秀也从来没有真正的排斥过唐凌,也许在他二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起,心里就已经印下了对方的影子,只不过,谁都没有发觉罢了。
在上官秀离开上京期间,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造访风国,他的出现,也给上官秀和唐凌之间的感情掀起一场波澜。这,是上官秀没有想到的,也是唐凌没有想到的。
上官秀这次随军回往贞郡,一是为了整顿和治理贞郡,二是要处理沙赫事宜,其三,打完二次国战,贞郡军伤亡那么惨重,上官秀也需要给贞郡的父老乡亲们一个交代。
出于这些种种的原因,他必须得亲自到贞郡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