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巴眼巴巴地看着他,吞口唾沫,疑问道:“难道,上官大人对我苏巴还不放心?认为我巴族统一沙赫之后会与上官大人为敌?”
上官秀笑了,放手中的茶杯,说道:“苏巴族长误会了,对于苏巴族长言出必行的做派,我是敬佩有加,只是……”
“只是什么?上官大人有难处?”
东哲眼珠转了转,接话道:“苏巴族长,我军的难处你也能理解。深入宁南一战,我军损兵折将二十万众,现在元气大伤,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养精蓄锐,方能恢复从前的战力。”稍顿,他又继续说道:“何况,宁南军还对我贞郡虎视眈眈,一旦我军援助巴族,就算最后帮着巴族打赢了,我军自身的伤亡也不会小,届时,宁南军趁机来攻,我贞郡岂不要遭受灭顶之灾?”
有些话,上官秀碍于情面,不太好说出话,而由他的属来说,就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顾虑了,通过这一点,便可看出东哲的机灵,他跟随上官秀的时间不长,但却把上官秀的心思摸得很透,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
说完话,他不留痕迹地瞥了上官秀一眼,后者重新端起茶杯,翘起二郎腿,状似悠闲地喝起茶来。他这个表现,等于是在明确地告诉东哲,他没有因为他的插话而不高兴,反而对他不失时机的接话很欣慰。
苏巴听后,面色一正,拍着胸脯保证道:“上官大人如果出于这方面的顾虑,大可放心,若宁南军真敢出兵贞郡,我苏巴必定全力以赴,组织沙赫大军,与宁南人决一死战!”
上官秀慢悠悠的提醒道:“宁南的火炮火铳,横扫天,无人能敌,正面交锋,我风军亦不是它的对手,苏巴族长觉得,沙赫军能打得赢宁南人吗?”
“这……”
东哲心思急转,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军能在沙赫境内构建要塞,屯兵于其中,就算宁南军打过来,我军也可在要塞内阻击敌军一些时日,为我军后方争取到做足战前准备的时间。”
聪明!于沙赫境内屯兵,即可在境外抵御敌军,让战场远离贞郡本土,亦可震慑沙赫人,使其不敢再做墙头草,摇摆不定,可谓是一举两得。心里赞叹东哲聪明,上官秀表面上可没什么表露,还装模作样地认真寻思起来,喃喃说道:“如此,倒也是个办法,只是,在沙赫构建要塞,并屯兵于其中,对苏巴族长,只怕交代不过去吧?!”
他这话是对东哲说的,却是给苏巴听的。
现在苏巴一心只想着一统沙赫,坐上一国之君的宝座,哪里还顾得上贞郡军在不在沙赫境内屯兵啊?
他眼睛一亮,急声说道:“只要上官大人助我一统沙赫,以后,上官大人的贞郡军无论想在沙赫境内构建多少要塞,囤积多少将士,我苏巴以人格担保,一律不予过问。”
一个国家,在另一个国家境内建造要塞,并进行屯兵,等于是对那个国家施行宗主国的管制。苏巴接受这个条件,等于是先签了丧权辱国的条约。不过通过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苏巴究竟有多想坐上国王的宝座。
上官秀又不在言语了,只轻描淡写地瞥了东哲一眼。后者立刻会意,清了清喉咙,笑道:“我贞郡军的兵力有限,就算苏巴族长肯让我贞郡军全部驻扎在沙赫境内,我们还不干呢!”
苏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只是表示我的态度,也是表明我的诚意,只要我巴族统一了沙赫,贞郡军的弟兄,想在沙赫驻扎多少就驻扎多少,而且,凡是驻扎在沙赫的贞郡军兄弟,粮草军资可皆由我沙赫来出。”
听闻这话,东哲都在暗暗咧嘴,苏巴的赌注可够大的,连这么不合理的条件他都自己提出来了。他急忙转头看向上官秀,如此优厚的条件,己方实在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上官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贞郡军和巴族是兄弟之邦,在我贞郡军有难的时候,苏巴族长鼎力相助,现在苏巴族长求到我的头上,我又岂能坐视不理?等我贞郡军恢复元气之时,就是出兵助苏巴族长一统沙赫之日!”
苏巴激动得脸上横肉突突直颤,迫不及待地问道:“上官大人此话当真?”
“如果苏巴族长不信,我们可以签协约。”见苏巴面露羞愧地连连摆手,正要开口拒绝,上官秀又笑道:“国之大事,还是慎重一点为好,只凭口头的君子协定,也太不正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