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唱吟声,在场的顾淳元景平以及所有的宾客们无不是屈膝跪地,向前叩首。
哗啦哗啦!随着一阵玉佩的摇响声,从顾府的大门外走进了一大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十数名身穿黑色锦衣背披黑色大氅肋佩刀的近卫。在近卫的后面,便是一身黄袍的唐凌,在她的左右,还有八名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子。
上官秀抬起头来,向人群中的唐凌看过去。
在离开上京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唐凌,现在的她,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但愈发的成熟稳重,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令人心折的威严之气。
其实唐凌的年纪并不大,与上官秀相仿,但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压迫感,却是同龄人远远也比不上的,这种压迫感并不是天生来的,而是受后天的熏陶和培养生成出来的。
在唐凌面前,人们大多都会忽视她的美貌,而被她异于常人的气质所折服。
唐凌背着双手,走进顾府的前庭,她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径直地走到顾淳元和景平近前,低头看了一眼俯首跪地的二人,什么话都没说,从两人的身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进入大厅,在正中央的主位坐来后,唐凌才慢条斯理地微微挥了袍袖,说道:“诸位都平身吧!”
她的声音不大,大厅之外的人,也没有几个能听清楚的。站在大厅门口的宫女大声唱吟道:“平身——”
“谢主隆恩!”在场的众人纷纷再次叩首谢恩,这才相继从地上站起。
人们别说去偷看唐凌了,连个偷偷抬头的人都没有,大气也不敢喘。见状,唐凌忍不住笑了,稍微抬手。
站于一旁的左图立刻上前,躬身说道:“陛!”
“不要因为朕来了,就把喜宴的气氛弄得这般凝重,你去告诉他们,喜宴就应该有喜庆的样子。”
“是!陛!”左图答应一声,走出大厅,把唐凌的意思转达给景平和顾淳元。
景平毕竟是一郡之首,朝中的高级官员,听闻左图的提醒后,立刻张罗起来,让顾府的乐手们赶紧奏起喜乐,又和顾淳元去招呼在场的宾客,就餐用宴,活络气氛。
没过多久,景平的长子,也就是今天喜宴的主角之一,景洪终于出场。如果把景平和景洪二人摆在一起,让不知情的人来看,无论如何也不会联想到他二人会是父子。
景平其貌不扬,獐头鼠目,身材又矮小干瘦,景洪则是恰恰相反,身材不见得有多高大威猛,但也称得上是中等偏上,向脸上看,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如悬胆,口似单珠,面如冠玉,俊美不凡。
看到景洪,上官秀亦是在心里暗赞一声不错,好一个俊美不凡的翩翩公子,难得的是,还是郡守的公子,出身不凡,样貌出众,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人们的焦点吧!
正当上官秀打量景洪的时候,一条娇小的身影在他的身边坐了来。上官秀扭头一瞧,原来是顾青芳。
今天是顾家大喜的日子,而她的穿着只能用质朴来形容,里面是蓝白相间的交领襦裙,外面是件淡蓝色的薄纱,在她身上,看不出来一丁点的喜庆。
“阿秀,你竟然还真的来了!”顾青芳坐在他的身边,眨着一对毛茸茸的大眼睛,上打量着上官秀。
俗话说得好,要想俏,一身孝,上官秀一身白色的锦衣,把他衬托得文质彬彬,儒雅脱俗,顾青芳突然发现,上官秀似乎比自己一直仰慕的景洪哥哥还要英俊几分。
上官秀向顾青芳咧嘴一笑,反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来?”
顾青芳撇了撇小嘴,说道:“今天的宴会可是我姐和景洪哥订婚的喜宴,再多一两个月,他俩就要成亲了。”
上官秀点点头,感觉好笑地审视着她,说道:“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很难过。”
顾青芳不解地脱口问道:“我为什么要难过?”说完,她立刻记起来了,自己曾对他说过,从小就很喜欢景洪哥,还指责是姐姐抢了自己未来的夫婿。
她玉面一红,急忙摆手解释道:“其实,我以前是不太懂啦,我对景洪哥更多是亲情,而不是……而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得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楚了,心跳快得厉害,现在明明是在说景洪哥,但在上官秀面前,她却出奇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