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两眼,又瞅瞅上官秀,隐隐约约中记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两个月前,城主似乎跟他提过那么一嘴。
弄清楚了上官秀的身份,王傕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他提马向上官秀走过去,来到他近前,将牙牌递还给他,笑道:“原来是上官老弟,你应该早些亮出身份嘛,也省得这一场误会嘛。”
虎牙关的驻军有五个营的编制,王傕身为城尉,自然是这五个营的最高长官,也是营尉的顶头上司。
他笑呵呵地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事情就好办了,你先把人犯交给本官,本官在城尉府为你设宴,接风洗尘!”说着话,他抬起手来,向前挥了挥。
有几名风军催马上前,打算把马车上的罗富提走,可是洛忍、詹熊等人都围站在马车旁没有动,等于是把马车圈起来了。那几名风军凑不上前,齐齐看向王傕。
王傕挑了挑眉毛,对上官秀嘿嘿笑道:“上官老弟,你的这些手下似乎不太听你的指挥啊!”
上官秀一笑,说道:“王大人,你说罗富是叛党,你可有他签字画押的供词?”
王傕一怔,过了片刻,他仰面大笑起来,说道:“本官乃是城尉,难道还会冤枉他不成?”
上官秀追问道:“有,还是没有?”
“没
有又当如何?”
“若是没有供词,就说他是叛党,还言之尚早,既然他撞到我的手里,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审问好了。”上官秀轻描淡写地说道。
王傕闻言脸色顿是一变,幽幽说道:“上官老弟,你初来乍到,不了解虎牙关的情况,还是把他交还给本官的好。”
上官秀耸耸肩,说道:“像审叛党这样的小事如果还烦劳城尉大人亲力亲为,不显得属下们太无能了吗,王大人放心,如果他确是叛党,我会将他当众法办,如果他不是叛党,我自然也会还他一个清白。”
王傕危险地眯缝起眼睛,斜眼睨着上官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么说来,上官老弟是存心和本官过不去了?”
上官秀笑盈盈地说道:“王大人,我想我把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他,由我来审,王大人只需听我审问后的结果就好!”
“大胆!”王傕突然怒吼一声,回手就要拔刀。上官秀手臂向前一探,按住王傕正要拔刀的手腕,悠悠说道:“王大人,我虽是营尉,虽是你的部下,但你可别忘了,我是受何人指派而来,如果你杀了我,你又当如何向上面交代?”
虎牙关距离上京太远,而且朝廷也不太理会贞郡这边,通信基本都是靠飞鸽传书。上官秀被发配到虎牙关的事,朝廷也是用飞鸽传书通知的虎牙关,上面并没有写得很详细,王傕自然也不清楚上官秀是因为什么原因过来的。
听闻他的话,他心头一震,也许是出自做贼心虚的心理,他握住刀把的手立刻松开。见他如此反应,上官秀心里也就明白了,王傕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发配过来的,如此,自己在虎牙关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王傕凝视上官秀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扬起手臂,拍了拍上官秀的肩膀,笑道:“上官老弟,本官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走走走,我们到城里说话!”说着,他拨转马头,向下面的一干风军挥了挥胳膊。
他走在前面,脸色阴沉的都快发黑,缰绳在他手里握得咯咯作响。朝廷这不是给自己派来一个帮手,而是给自己派来一个大麻烦,上官秀这人,绝不可留!
曹雷来到上官秀的身旁,看着王傕的背影,他低声说道:“秀哥,看来王傕是被咱们给唬住了。”
“嘘!”上官秀另一边的隋棠静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
被朝廷派过来和被朝廷发配过来,那可有天壤之别,前者更像是钦差大臣,后者则就是一个罪犯。
虎牙关位于边境,又经常受到番邦异族的袭扰,但城内却是挺繁华的,街道两旁全是商铺和小商贩,虽然看上去都是破烂不堪。
这里属交通要道,商队频繁经过,城中的客栈、酒馆、青楼数量众多。在街上行走的人也都服饰各异,有穿风国衣服的,也有穿番邦异族服饰的,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进城之后,王傕勒马,叫过来一名风兵,吩咐道:“你带上官营尉到城西的营房去下榻!”说着话,他扭转回头,对上官秀笑道:“上官老弟,本官还有要务处理,你先去休息,晚些时候本官再设宴款待!”
上官秀拱手说道:“多谢王大人!”
“不谢不谢,哈哈!”王傕大笑着拨马向城尉府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他的几名亲信追上他,其中一人说道:“大人,罗富这小子落入上官秀的手里可不妙啊,他万一把我们的事抖搂出来,上官秀再转告给朝廷,我们可就……”
王傕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言。他眼中闪烁出骇人的凶光,狞声说道:“罗富必须得死!今晚就干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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