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当然想不到,严礼强就跟在他们身后,而且把这一切完全看在了眼里,这大半夜的,野外当然没有什么人,两个人轻车熟路,就顺着野外杂草丛生的小路,跑了十多分钟,然后来到另外一个村子里,从村子边上一个靠近鱼塘的屋子虚掩着的窗户悄悄爬到了屋子里。
一个轻手轻脚的关上窗户,放下了遮窗的布帘,另外一个进到屋子之后就跑到门口从门缝里往院子里看了看……
嚓的一声,屋子里的火镰亮了起来,然后一盏油灯被点亮,在油灯的灯光中,露出了两张如释重负又苦大仇深的脸。
那两张脸,一张五十多岁,满脸皱纹,皮肤黝黑,还有一脸花白的胡子,看起来老实巴交,还有一张脸,二十多岁,面有菜色,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破了相,颧骨高耸,模样有些木讷,只是眼神带着狠意……
这屋子很大,屋子里长长短短的摆放着一些木板木条之类的东西,还有半成品的一个柜子,刨子,凿子和锯子之类的木工的工具就丢在一张桌子上,一张大床就在屋子的边角,看起来有些杂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木工干活的地方。
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喘着粗气,从从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刚想喝,就被那个老头在手掌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低声而又严礼的低喝道,“忘了吗,先把手用酒洗干净……”
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体颤抖了一下,连忙放下手上的杯子,拿起桌上的一个酒壶,用酒壶里的酒把手洗了一遍,那个老头随后也接过了酒壶,倒着酒,给自己洗了一遍手,才有些放松的坐在了椅子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那个年轻人大口的喝了一杯水,抹了一把脸,喘息着低声问道,“师父……咱们今晚的事情不会……不会被人发现么?”
那个老头看了年轻人一眼,拿起了放在桌边的一根烟杆,慢条斯理的卷了一点烟叶在烟杆的铜头上,就着桌上的油灯点燃了,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眯起了眼睛,“当然,这种事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你真当朝廷的那些鹰犬无所不能么,嘿嘿,他们现在比我们还怕,皇帝要跑了,却留下他们在京畿之地垫背卖命……”
“要是……要是真的爆发尸疫呢?”
“我们已经在帝京城潜伏了七年,这次是咱们这七年里唯一接到的教中的任务,你放心,再过五六天,咱们就离开这京畿之地,就算有尸疫,咱们也不怕,真能爆发尸疫最好,这样就可以让帝京城中朝廷里的那些人死个干净,少几个祸害人的畜生……”老头一边吸着烟,一边狠辣的说道。
“啊,上面已经同意让我们离开了么?”
“当然,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在这里用木匠的身份呆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么一次任务,香主在把那罐东西交给我们的时候,已经准许我们离开了,再过几天我们就走,我们到了金陵,就能找到教中接头的人,带我们离开京畿之地……”
“可惜了,我还以为这次咱们能趁乱砍死几个贪官污吏……”那个年轻人摸着额头上的疤狠狠的说道,“只是没想到那个徐老狗一家已经跑了,这仇只有以后报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这天劫,就是咱们的圣主招来的,为的就是要这朝廷的命,让大汉帝国变天……”来头的眼中闪动着狂热的光彩,大口大口的吸着手上的烟,“咱们圣主神通广大,呼风唤雨摘星拿月,一定能带着咱们把那天国建立起来,让那些欺压老百姓的土豪劣绅贪官污吏全都给我们做牛做马……”
“真有那么一天么?”
“一定会有的!”那个老头点着头,肯定的说道。
严礼强跟着两人来,原本想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扯出白莲教的大鱼,但是来到这里之后,他听了两人的话,再绕着这屋子外面飞走了一圈,最后终于确定,今晚自己遇到的这两个人,只是白莲教安插在京畿之地的两个小角色,这里也不是白莲教的什么据点老窝,只是两人住的地方,貌似还是一个木匠作坊,两个人的身份,应该就是这村子里的木匠,这里也没有什么人和两个人接头……
和这样的两个小角色耗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不会有大收获,不如自己直接从两人口中问个清楚明白,严礼强想到这里,闪到那个屋子的门边,直接劲力一吐,震开房门,身形一闪,就冲到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