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启蛰回到翰林院的时候,尚在思索,程英以那样的口吻提及余娇,莫不是认她做义女,竟还存了几分真心在的。
余娇及笄宴上被逼着剖兔子那一幕,至今都像一根针般扎在余启蛰的心里,只为了瞧剖腹,就能找个怀着身孕的妇人来,这样泯灭人性的人,又哪里会有什么真心呢?
余娇被逼着认程英这么个阉人做义父,在他跟前处处都要小心翼翼,曲意逢迎,一想起这些来,余启蛰袖中的手指便用力捏紧,这样的委屈,他不会叫她忍受太久的。
散衙回到坎井胡同,余启蛰才知程英说的院子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着余娇递过来的房契,正是永安巷的宅子,“这宅子是?”
“坎井胡同离皇城太远了,你每日点卯路上要花费不少时间,还是搬去内城方便一些。”余娇今日才得空过来给余启蛰送房契,从保寿堂回去第二日,她在韬哥儿面前提了提让他搬回东苑去住,谁料韬哥儿竟委屈得掉了眼泪,晚上痫症就发作了,好在余娇施针及时。
折腾到今日,余娇才得空出门。
“这院子虽只是两进,但环境清幽,周围住的也都是官宦人家。”余娇说道。
余启蛰立时明白,永安巷的这处宅子余娇应特意给他买的,并非是程英说的那般。
他指腹摩擦过契纸,眸子里多了些浅淡的笑意,一闪而逝。
“我今日在宫里遇见了程掌印,他跟我说,你买了处宅子想要孝敬他,他瞧不上眼,你才要赠给我。”余启蛰垂着眸,清隽的脸上似有些微微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