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马厩的草料里,才避开了那些人的搜查。”老汉如今说起,声音仍旧有些惊悸,“后来他们放了火,眼看着整个公主府都快烧没了,那些人才离开,小老儿是从马厩旁的狗洞里钻出去,才侥幸捡了一条命在。”
“那时候京里已经乱成一团,外间到处都在抓跟淮阳公主和……先太子府有关联的人,我不敢在京城呆,便回到儋州乡下。”老汉说起这些,下意识的小了声音。
好似只要提到这些,便会没了命。
刘子期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不可见的阴寒,他捏紧了手中的玉锁片,声音干涩的道,“你……那夜可曾见过小郡主?”
老汉瞪大了眼睛,呼吸一顿,极快的否认道,“没有,我未曾见过小郡主。”
顾韫眸光犀利的盯着老汉,观他神色紧张,不自觉的抿嘴,眨眼,瞳孔向右上方转,笃定的道,“你在说谎!”
老汉吓得趴在地上,不敢抬眼去看他们两人,神情惶恐道,“小老儿进后宅内室偷东西的时候,小郡主并不在内室,不知是不是藏了起来,后来小老儿藏身在马厩草料里,听见那些人喊找到了小郡主,我……我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喊,不知是不是小郡主的声音,后来突然就没了声,那些人好像是……好像是将小郡主给活活摔死了……”
刘子期听着这些,神情恍惚了下,捏着玉锁片的手已不自觉紧攥成拳,手背青筋凸起,眸中尽是痛苦之色。
老汉悄悄抬头,窥了一眼他的神色,又快速低下头,在心中猜测起刘子期的身份来,十几年前,这位公子应当不过是七八岁的年龄,常来往于公主府的小公子,也不过就那两三人。
其中一个已经不在了,那……也就只能是安南侯府的小侯爷了。
“你……是顾小侯爷?”老汉紧张的朝刘子期问出声来。
刘子期回过神来,他与顾韫对视一眼,似默认了老汉的猜测一般,并未否认,反问道,“你既在公主府做的是涮马厩的活,那你可认得孟青云?他的名字亦可以唤做孟福。”
老汉听到孟福这个名字,顿时汗毛直立,瞳孔微缩,他吞咽着因紧张害怕分泌出的唾液,斟酌着该如何回答。
“还不快说!”顾韫冷喝一声。
老汉浑身一颤,垂眸看着眼前的方寸之地,“认……认得……他是公主府的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