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靖心里舒服了,出云杏园的时候,脚上沉重的枷锁也全都不见,轻快不已。
只是在看见林管事时,他面色有一瞬间的沉冷。
不管是不是林管事自作主张,总归是他下的命令。
“我的院子在何处?”轩辕靖眸色冰凉如水,周身的气息也极为冷凝,凌厉的气势令人喘不过气,林管事脸色霎时一白,看向轩辕靖的眼神里都带着一抹惊恐,从他们进府开始,他只当轩辕靖是司夜云的侍从,或是蓝颜知己类,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并且他弄坏正厅后,也顺从着王爷的吩咐,一直耐心打扫地方,那种顺从,更让他坚信轩辕靖就是个普通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他眼中的普通人却拥有这般令人惊恐的气势。
林管事隐隐有种感觉,他可能踢到铁板了,但事情已经安排下来,白先生也同意,他不可能再反悔,心中像吃了黄连一样苦,挤不出一丝笑道,“景先生,给你安排的院子在西边,您随小人来。”
轩辕靖轻哼一声,双手负在身后,随着林管事过去,不知不觉间,林管事的腰弓的越低,隐隐有种将对方当做王爷的错觉。
直到将人送进秋和苑,他才带着一身冷汗,双腿有些颤抖着走了出来,他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后方,心中惴惴不安,不行,他得去找白河问一问景轩到底是谁,否则他心底总是不安。
……
皇宫,养心殿。
气压低沉的令宫人们垂手而立,屏住呼吸,谁也不敢抬头去看里间针锋相对的二人。
就连一贯伺候在陛下身边的月公公也都大气不敢出,站在一旁,目光里充满着惊恐,摄政王他竟然拒绝了陛下的要求,陛下第一次如此震怒。
眼看着摄政王依旧神色肃然,不愿理会陛下,他心中顿感不安,下一刻,凤潇薄唇掀起,淡淡道,“皇兄,非是本王不愿听你的差遣,而是凤钺自小娇生惯养,等你驾崩,他会控制不住朝堂,如此一来,北芪的江山依旧在本王手中,众位大臣也会心有不满,倒不如借由这次机会,让凤钺自己想办法回来。”
“混账东西!”北芪帝满脸怒容呵斥道,“你分明是想让他死在南岳,等朕一死,就正大光明登上朕的位置!”
凤潇眼底划过一抹嘲弄,眼帘微垂,语气中带着一丝难过道,“本王的摄政王位置可是皇兄亲自设下,你当初也口口声声说相信我,现在因为凤钺的失误,皇兄就要怀疑本王了吗?”
北芪帝眼底腾生浓浓怒色,他知道凤潇就是故意用这句话来逼他!
他也不该轻易被凤潇激怒,可现在凤钺就在南岳手中,林木又上书要辞官归隐,不愿再管边疆事情,其余大臣多数是听从凤潇的话,他不找凤潇,又怎么能将江山送到凤钺手中。
“皇兄,”凤潇掀了掀眼帘,看向震怒不已的北芪帝,一字一句道,“摄政王这个位置,本王自始至终都不愿意做,是皇兄以北芪江山安危为由,迫使本王当上这个位置,如今皇兄已然不信本王,那今日,本王就不再是摄政王,今后朝中大小事情,本王都不会再管。”
言罢,他脱下身上的摄政王朝服,便朝着养心殿外大步走去,笔挺的身姿无比的洒脱,像是卸下了最沉重的负担,如今倒是轻松了。
但养心殿中所有人脸色俱都一变。
无他,北芪内里到底什么样子,他们这些陛下身边的近人是最清楚不过,陛下身子孱弱,经不起劳累,也不能动怒,因此大小事情都必须得让摄政王负责,方才让北芪依旧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