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那粒丹药是什么,但还是谢谢你。”
纪宁沉默地望着蒋钏烧焦的尸体。
前一刻,他抱着就算没什么作用,也能让对方损失些什么的心态吞下了那粒丹药,结果却意外点燃了某种在他身体里积蓄已久了的某种能量。
那股神秘的能量,堆积在他的窍穴里,拦截了外界的所有气息。
这或许便是他失去感知天地灵气的原因!
但,随着那阳丹被吞入身体,一汩汩的澎湃气息扩散开来,点燃血肉,便犹如是星星之火落进草原,那股神秘的力量,再也无法阻挡与外界之间的连接。
从前被无缘无故吞掉的所有灵力,也在此刻显现。
三种能量在体内交织,燃烧,接着爆炸,展现出了毁灭性的力量!
幸运的是,那股毁灭并非内爆,而是顺着筋脉自动喷出,所以才会有刚刚那道蘑菇状的云!
但就算是这样,那三种能量,终究还是在他身体里留下了些很重的伤。
“不知是不是错觉,现在的我,好像随时都能破开所有窍穴,成为修行者。”
纪宁脸色惨白,低声呢喃着。
只见他轻轻握住了拳,便有一汩汩无形的风汇聚拳表,想要涌进身体中,帮助他打通窍穴。
定骨,似乎只在一念之间。
“不行,现在伤还没好!”
纪宁面色一痛,强行忍住冲开窍穴的冲动。
现在他最要紧的,不是成为修行者,而是要想着怎样才能活下来。
刚刚那场爆炸,造成的声势不小。
蒋钏那帮手下,肯定已经在往回赶了,本地的官府也必然有所注意。
这白玉镇上,大大小小的势力,都与蒋钏是一伙的。
拖得久了,甚至可能会有修行者来抓他也说不定。
而就算没有,凭他目前的身体情况想要成功突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但,总归是有一线生机的。
纪宁眼神坚定,随手捡起那把被烧黑的柴刀,从偏门离开了赌坊。
他知道,归山的路不会那么顺利,但幸好他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雨幕中,一群赌坊打手闻声归来。
纪宁站在巷尾,身影单薄,望着对面乌泱的人群,神情宁静地握紧了手中的柴刀。
生死之间,搏命而已。
于是他主动往前走了一步。
两步。
纪宁奔跑了起来,身形猛地跃至半空,随后骤然一刀劈下。
这一刻,满场人群皆惊,因为所有人的耳边,都是兀地响起。
一阵,如雷的风声!
……
……
午夜。
白鱼镇,蒋钏的赌坊中。
有一白发老者,瑟瑟发抖地站在雨里。
王平芝,清泉县的县令。
当地一霸。
但现在,这位土霸王站在雨中瑟瑟发抖,满院的同僚与亲信站,却无一人为他撑伞。
只因前方亭子中,那个身披深红官袍,坐着悠闲喝茶的年轻人。
“小王啊。”
“唉,我在!”
听到那年轻人开口,王平芝一哆嗦,急忙开口回应。
“这时候也不早了,让你找的东西,有结果了?”
望着那个面相黝黑阴翳的年轻人,王平芝紧张,磕磕巴巴说道:
“回……回禀小陈大人,东西没有找到!”
年轻人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王平芝见状,继续哆嗦着说道:
“今日午时,我等集结七镇兵力,对那个凶徒围追堵截,却还是被其逃入了秀山。”
“随后我们又动用大量人力,从蒋钏的赌坊开始,搜查了白鱼镇的每一个角落,都没能找到大人您说的那样东西!”
官袍年轻人面无表情,淡淡问道:
“也就是说,那小子把东西带到了身上。”
“应该是这样的。”
王平芝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心底五味杂陈。
今日午时,他听见了那一声巨响,于是便急忙带人前来查看,不料却得到了蒋钏的死讯。
深知对方背景的他,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抓住凶手,却还是失败了。
本以为,自己已经尽力,追捕也到此为止,上面也不会拿他有什么办法,所以便直接打道回府休息了,却没想到家里突然闯进了一批黑衣人,把他从床上薅了起来!
再然后,他就见到了这一身深红色,绣着云朵的官袍。
越看越是心惊。
“陈大人,老朽年事已高,实在禁不住这般折腾,您看……是不是让我多披一件衣裳?”
陈极品了口热茶,笑眯眯说道:
“王平芝啊王平芝,都已经死到临头了,你还在乎淋这点雨吗。”
“实话告诉你,那东西是我们巡天府内总督大人要的东西,蒋钏拿到手后,却不及时交上来,本就已经犯了死罪。”
“而你们,身为本县的官兵,在凶案发生后却没能及时将凶手捉拿归案,致使重要物品丢失,也该当同罪论处,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霎时间,这清泉县大大小小的所有官员,都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请大人指条明路,我们如何才能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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