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他二话不说地牵起她的手,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
虽然以前他也拉过她的手,但是,知道他的情意之后,她必须有所避忌。
于是,她挣脱手,问道:“凌大哥,有事么?”
“你的伤都好了吗?”凌立笑问,上下打量着她。
“好了,你呢?”萧婠婠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
“我一介武夫,能有什么事?”他呵呵一笑。
“今日你不当值吗?”
“我溜出来一会儿,没事的,莫担心。”凌立摸摸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似的,犹豫半晌才开口,好像下定了决心,“凌姑娘,近来有些宫人胡说八道,你若听见,别往心里去。”
“嗯,我明白。”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目光灼人,“我保证,我不会辜负你,我会尽快向统领大人奏请……”
萧婠婠立即打断他,“凌大哥,那次只是意外,谁也不想的,你无须抱歉,是我连累你。”
他着急道:“不是的……”
她觉得应该拒绝他的情意“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只是意外,我不会放在心上,我也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可好?”
“我怎能不放在心上?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虽然……是皇贵妃娘娘害我们的,但你我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能让你名节有损。”
“宫人都知道是皇贵妃娘娘的阴谋,我没什么,凌大哥,我不希望你为我牺牲。”
“怎么会是牺牲?”凌立深锁眉头,定定地望住她,“你可知,此生此世,我唯一想娶的女子……就是你。”
萧婠婠暗自叹气,师父说的没错,不带着面纱,便会有无尽的桃花劫。
她道:“你不是不知,我是宫婢,不能随意婚配,即使你奏请统领大人,皇后娘娘也不会应允。”
他试图说服她,“事在人为,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结果?”
以往,她觉得与他在一起很轻松,无须防备什么,而今那种单纯的情谊不复存在了。
她不愿伤害他,却只能快刀斩乱麻,让他不再抱有希望,“凌大哥,你是一个能够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大丈夫,承蒙错爱,我很感动,但我一直将你当作兄长……还请你也将我当做妹子吧。”
“以前将我当做大哥……以后可以试着喜欢我嘛。”他心直口快地说道,说完才觉得窘迫。
“那日你我身陷大火,我知道你待我……这几日,我想过了……很抱歉,凌大哥的错爱,我只能心领了。”萧婠婠艰涩道。
“哦,没事……没事……”凌立清俊的脸膛布满了失望与伤心。
她看着他匆忙地转身离去、步履凌乱,知道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样的拒绝。
凌大哥,很抱歉。
————
宫灯暗淡,浓夜深沉,犹如泼墨一般。
慈宁宫寝殿,只有一盏珠络宫灯燃放着昏黄的灯影。
一抹轩挺的身影徐徐步入寝殿,轻手轻脚,不愿吵醒侧卧床榻的美人。
所有的宫娥与公公都在大殿外,楚连珏自行宽衣解带,撩起帷帐。
美人转过身,睁着一双漆黑的眸子,“这么晚了,陛下还过来?”
他脱下贴身的明黄绸衣,扔在一边,俯身半压着她,抚着她的雪腮,“我想你。”
“明日还要早朝,歇着吧。”林舒瑶淡声道。
“还早。”楚连珏攫住她的芳唇,绵密而狂热地吻着,“瑶儿,我知道你也想我。”
她没有闪避,生涩地回吻他。
这无疑给他极大的鼓励与满足,他目含笑意,热吻骤然加大力度。
唇湿滑,舌灵巧,纠缠一时,缱绻一世。
她被他吻得气喘吁吁,遍体颤栗。
情火蔓延,楚连珏解开她的白丝寝衣,林舒瑶忽地握住他的手,楚楚地看着他,“珏,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何事?”他强硬地脱下她的寝衣。
“也许凌玉染有违宫规,但不知为什么,我喜欢她。雅儿不会放过她,珏,答应我,保她一命,好不好?”
“你为什么喜欢她?”
“我也不明白,可能觉得她知分寸、懂进退、有头脑、有主见吧,在众多宫人当中,她是比较聪敏的一个,不过我喜欢她的是,在各宫娘娘面前,她并不奴颜卑膝。”
“就因为如此?”
“喜欢一个人,从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
“也是。”楚连珏一笑,“我可以保她一命,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她就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地答应她。
他满目希翼,“不知你我生养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呢,瑶儿,我想你为我生养皇子、公主。”
林舒瑶凄涩道:“我生养的,又怎么可能是皇子、公主?”
楚连珏深深凝视着她,“这一点,我会想法子,只要你答应我,我都依你。”她模棱两可地回道:“生养之事,看天意吧。”
她主动吻他,诱他堕入温柔乡。
凤帷锦帐,被翻红浪,两情缱绻。
她的配合,她的柔情,她的温香软玉,她的迷乱轻吟,给他莫大的欢愉与满足。
林舒瑶沉沉睡去,他也累得昏昏欲睡。
却在这时,忽然传来一缕箫音,孤独,悲伤,苍凉。
楚连珏陡然清醒,这是《山鬼》。
是谁在深夜吹箫?
从箫音听来,应该是在慈宁宫内。
枕边人鼻息轻缓,他尽量不着痕迹地起身,穿好绸衣,随意披上外袍,出了寝殿。
宫人都歇着了,楚连珏没有惊醒任何人,走在慈宁宫的宫道上,寻找那个吹箫的人。
循着箫音找了好一会儿,他望见不远处浓密的夜色中有一抹虚淡的白。
那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他可以断定。
走近一些,他看见那白衣女子站在小亭子里,对月吹箫。
这支箫曲,这支《山鬼》,在她的吹奏下,愈发哀伤、痛楚,令人动容。
楚连珏站在亭外,怔怔地望着她。
这身形,这神韵,这《山鬼》,就是清凉山碧池与他埙箫合奏的女子。
“何人吹箫?”他颤声问道。
白衣女子惊得一颤,立即转身,见是陛下,福身行礼。
原来是凌玉染。
他有一些失望,踏入小亭,沉声问道:“你也会《山鬼》?”
**婠婠决定对他说真相了吗?
( 艳骨欢,邪帝硬上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