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学子们此刻都很激动,林平安那一番话让他们感到热血沸腾,很多人开始在心里问自己:
“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能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
“到底怎样才能算是院长嘴里说的那种有用之人?”
众人一边想着,一边轻声的议论着,眼见着林平安走下高台,冲着书院的角落里奔去,很多人顿时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那人是谁,竟能让自己的院长如此迫切。
“信王,那是信王!”
离得近的同学轻声叫着,声音里很是激动,有胆大的同学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些,片刻后,便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
“信王殿下竟然要拜院长为师,和我们一起在这书院里学习!”
这个消息顿时像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了整个后院,让整个后院都骚动了起来。
“信王,那可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呀!”
有人叫了起来。
“是啊,看来咱们的院长果然是深藏不露,竟然令信王殿下折服!”
“你们说,以后如果我们见了信王,到底是叫信王殿下呢,还是叫学长?”
“这你还不懂?学问面前无长幼,当然是叫学长了!”
“我去,那我以后岂不是与倍王殿下有了同门之谊,这要是说出去,怕不是要羡慕死其他人!”
众人轻声议论着,却又见林平安等人急匆匆的走出了后院,顿时在心中止不住的猜测,到底又是哪位大佬来了?
今日的这场开院大典可谓一波三折,此刻嘉宾走了一大半,但这大典还得继续啊。
此刻的江行舟等人都有些失魂落魄,早就乱了方寸,几乎都忘记了这大典尚未完成。
看着几人这副样子,林平安知道自己再怎么安慰也是无用,于是只能将眼光投向了花放放。
花放放微微一笑,冲着江行舟等人招了招手,待到几人来到自己的面前,这才说道:
“林平安与多尔衮有旧,这件事情陛下早就知道了,尔等不必担心。”
听到了花放放这句话,江行舟几人顿时松了口气。
林平安说没事,他们只认为是在刻意安慰自己,而花放放说没事,那就一定是真的没事了!
四人顿时长吁了一口气,精气神瞬间又回来了,冲着花放放行了一礼,立刻转身返回后院,继续主持那尚未完成的开院大典了。
“还是您老人家的话管用啊。”
林平安叹道,来到花放放的面前,仍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院长大人,这件事情真的会没事吧?”
花放放并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问道:
“到了如今,你还当那多尔衮是你的兄弟吗?”
林平安并未思索太久,而是很快的点了点头,他冲着花放放很认真的说道:
“既然磕过头,盟过誓,他当然是我的兄弟了。”
闻言,花放放微微点头,再次问道:
“如果他日战场上相见,你又如何对待这位兄弟?”
林平安眼中露出坚毅之色,毫不犹豫的说道:
“自当恪尽己守,为大明而战,他若死了,我替他收尸守灵,我若死了,想必他也会这么做的。”
嫣笑笑的眼中射出一丝异彩,带着一丝异样看了一眼林平安,似乎很难想象这样一句话会出自这样一个少年的口中。
一旁的南宫城却是忍不住赞叹道:
“好样的,大丈夫顶天立地,当恩怨分明,你能这样想,陛下也断然不会责怪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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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弹劾林平安的奏章便如雪片一般飞到了御书房的御案之上,看着这厚厚一摞子的折子,魏忠贤是苦笑不已。
于是他只能按照老办法,捡着朱由校做木工活最为紧要的时候,将这些奏章的内容说了出来。
他尽量说的轻描淡写,原本以为这种事情皇帝听后一定会发怒,却没想到朱由校的态度比他还轻描淡写。
朕知道了。”
“朱由校只说了四个字,便又埋头于他的木工活之中。
魏忠贤暗自松了口气,在心里默默的想道:
“林平安啊林平安,咱家就只能做到这样了,若是杨涟那些老狗们要咬着你不放,那咱家可就没办法了。”
以魏忠贤对杨涟等人的了解,这件事情绝不会就此罢休。
果不其然,在第三日的朝会之上,杨涟第一个就跳了出来。
这位老先生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眼见得无数弹劾林平安的奏章飞入了宫中,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反应,他顿时觉得一定是魏忠贤在从中作祟,既然如此,那今日就当面向陛下问个清楚。
随着杨涟,左光斗,顾大章等人的出列,大明朝堂之上最奇葩的言官们也纷纷跳了出来。
之所以称这些言官们很奇葩,那是因为他们真的很奇葩。
大明朝堂上有个规矩,那就是言者无罪,换句话说,就是随便你怎么说都没事,哪怕你把皇帝骂了一顿,当皇帝的还只能忍着,即便是要算账,也只能是以后偷偷找机会,绝不可能当面就拉出去砍了。
当然有的皇帝脾气大,有时候真的被骂急了,也会给言官们来上几十板子。
然而在言官们的眼里,能因为仗义执言而挨皇帝的板子可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足足可以吹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