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哲拒绝了南造云子送他回家,坐在黄包车上,手不停地抽打着自己的嘴巴,很用力,嘴角已经流出了血,脸上也肿了,但他浑然不觉。拉车的也不敢多嘴,但看着他不停地抽打,就忍不住说:“先生,侬不要这样,有什么想不开的,总比阿拉好得多。”
汪哲顺口就说:“好,好,我情愿是侬,晓得不,我已经不是自己,我是个憨大(傻瓜)。”拉车的笑着说:“先生,活着就好,我都知足了,看看侬的穿戴,就侬的这身衣服就是我一年的花费。”
汪哲一听就哇哇大哭起来,拉车的一听就更加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安慰什么,这个客人穿戴和谈吐都是老板的样子,还有什么苦处呢?他摇着头,加快了脚步,转过几个弯就要到了汪家花园。
“汪家大少爷?”拉车的也知道汪家花园的事情,这个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上海滩,各种言论更是不尽统一。说汪德全牛的人有,敢杀日本人,说汪德全触霉头的也有,沾了日本人的血可不是好玩的,汪家的气数尽了。就连金智坚也摇着头说:“汪德全,触霉头呀!”
但金智坚的女儿金凤儿可不这样看,她从父亲的朋友那里晓得在中秋聚会上当场提亲的事情,心里竟然莫名涌出一股甜意。她曾经见过汪哲,虽然没有说过话,但汪哲的挺拔的身子和英俊的相貌却留在脑海里。那时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还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只是在心里的渗出汩汩往外渗出,流出一点,又回去,回去又流出来。
( 上海女人:艳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