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匹妇亦然,我当谏言,舍生取义,纵百死而不悔!”
萧娆掷地有声。
鲁咏志面如死灰。
本来窃窃私语,兴奋看热门的百姓们鸦雀无声。
他们都是天子脚下的娇民,能生活在洛阳城里,便不是那等文理不通,四六不懂的,萧娆所言,他们都听得懂,辩得明,因此,更为震撼。
宋钰挣扎往里挤的动作停住了,他站在人群里,看着屹然百姓中央,一身浩然正气的女子。
傻啊!
真傻啊。
天地万物,弱肉强食,皇族如神仙,高卧云端,百姓似畜牧,随生随灭。
但也有人,会为了一个‘理’字,一个公正,欣然赴死。
嫂子不是为了鲁咏志,她是为了心中一口正气,就像她自己说的,俯仰无愧于天地。
【不,我就是为了搞鲁咏志,我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和离,把他搞得臭臭的,别给我戴高帽子,那东西太沉压脑袋!】
萧娆眸光微闪,面上依然一副从容模样,她举步挥起鼓锤。
百姓们被她气势所震,纷纷让步。
宋钰心里一凉,大步上前要阻止。
鲁咏志已经后背冰冷,冷汗如雨了,萧娆那明亮目光,坚定语气,如洪钟般震耳欲聋,让他的自私、丑恶和懦弱显露无遗。
他心里又羞又愤,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
他不敢。
他不敢让萧娆真的敲鼓,把万岁爷找回来,三司会审,公布天下。
倒不是担心萧娆的性命,也不是反省了,而是……
他怕被牵连。
他怕河宴公主恼他,怕皇室恨他,怕周皇给他挂了号,觉得他家是麻烦!
鲁家已经很难,不能再行差踏错。
不能让萧娆敲鼓,不能闹得不可收拾。
这是鲁咏志心里唯一的念头,他红着眼睛扑身上前,想要强行把萧娆扯回去。
然而……
萧娆有后天高手啊,她那身力气,不要说一个,就是十个鲁咏志,都不是她的对手,就是一个反转间,鲁咏志就被她拖到了闻登鼓前。
鼓锤高高举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眼看就要落下。
鲁咏志瞠目欲裂,惊骇大吼,“萧娆,你住手,我和河宴公主是两情相悦,我二人早有白首之盟!!!!”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
这一声,石破惊天。
萧娆挥着的鼓锤一下停了。
百姓们大惊失色。
“什么?什么?他乐意的?”
“他自愿的!!”
“两情相悦,白守之盟?搞破鞋?”
他们纷纷议论,场面瞬间嘈杂起来。
已经挤到前面准备飞的宋钰顿步,长长出了口气,又挤回去了。
萧娆面色苍白,她手腕僵硬,语气破碎,“鲁咏志,你说:你是自愿跟河宴公主苟且,你要贬妻为妾,也是出自本心,并非逼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