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间都有些背脊发凉。
再看向君司礼时,君司礼看向自己的眼神更是冰冷。
君哲松此刻一边煎熬,一边觉得自己这个父亲确实难做。
君棠月可真会给他招惹麻烦。
这次,他没再贸然地上前给君棠月说好话了,他有些摆烂,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都一个头两个大。
君棠月面上依旧梨花带雨,此刻也知道自己已经避无可避。
只好捂住心口,作出呼吸不畅的动作。
但在场太多医生了。
她要是因为不算严重的心脏病发倒下,那么基本上会被分分钟治醒,然后继续接受审判。
于是她掌控着心脏难受的程度。
不至于倒下,但也能看出她呼吸不畅,整个人萎靡到如瞬间失了气血一般。
可,她装得再脆弱。
在这种状况下,也没人会再让她浑水摸鱼逃掉责任。
秦浔之看情况差不多了,给施家神经医学的大长老施海峰使了个眼神。
他一直在看这一场戏。
只是这里到底是华国,他这样的身份不方便再公然出现。
此刻只是默默站在秦音的身后,就已经为秦音铸就了一层无形的保护壁垒。
但这还不够。
秦音是他养大的,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得罪他们的人,他不喜欢一巴掌拍死。
他最爱的是,让他被自己所钟爱的人所害,让他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继而失去,让他在成功的前一秒失去希望。
精神上的磋磨,永远比肉体上的打击更有意思。
也更折磨人。
而他看得出来君棠月最在乎什么。
美貌,家族青睐,事业有成,哥哥们的爱护,财力丰沛……等等。
既然她在乎这些。
那么她得眼睁睁看着这些一件一件在她眼前破灭呢?
那才有意思呢。
施海峰就是前几天秦音给秦肆做腿部经脉缝合手术时,因为太欣赏这专业度十足的手法,亲自将整个手术过程录下来,还以学术研究的名头,让全球神经学专业领域的热爱者膜拜学习的。
他出发点是好的。
却没想过会有人这么恬不知耻地“抢夺”他们尊贵的公主殿下的劳动成果。
施海峰年过七十,精神状态依旧很好。
他穿着佩戴着施家徽章的白大褂,自人群中站出来,上前对着施云恺的屁股就是一脚。
施云恺五十岁。
此刻被施海峰一踹,顿时跟个孙子似的抱头,找了个桌子缝就钻了进去。
“大……大伯!我都五十岁了,可不兴跟我十几二十岁时候那么踹啊,老骨头一把了,会随时散架的嘞。”
施云恺揉着屁股,欲哭无泪。
他甚至都没看见施海峰本人出现,就已经感受到了那无与伦比的霸道气场以及熟悉的威压。
“呵,还知道怕我把你踹散架啊?”
“眼瞎成这样,是谁教你这么吃里扒外由着外人欺负我们主人家的大小姐的?”
“经脉缝合那么大一场手术,是老子亲自录下来的,你找不清是谁做的问我啊,瞎几把乱猜什么。”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那场仅仅几天就惊艳全球的经脉缝合手术,是秦音亲自操刀做的。”
“我知道你们是怎么认错人的。”
“那就让我们家大小姐亲自伸出手给你们这群眼瞎的废物掌掌眼好了。”
施海峰在整个沙特御医世家施家都是顶梁柱的存在。
他的资质,实力,都远在施云恺之上。
而施海峰这样说。
算是彻底把君棠月给钉死在耻辱柱上了。
这辈子,她都得背着“小偷”的名头。
众人惊骇,看向君棠月的眼神更是复杂又惊恐:尼玛,这小丧花简直就是逮着一根苗使劲薅啊!!
与此同时,秦音已经走到了君棠月的面前,她反手一把捉住君棠月的手。
清冷少女眼神冰冷刺骨,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把刚从急救室里顺出来的手术刀,语气淡且凉薄:“君棠月,我的东西你就那么喜欢觊觎?”
秦音说着,已经抓着君棠月的右手,狠狠掰开她的手心,展露出她无名指下的那一粒红痣。
与此同时,秦音自己右手无名指下的心形红痣也光明正大地展露于所有人的眼前。
两颗红痣,颜色、形状……高低立现!!
有人严谨地去翻视频,将最后少女指节上的红痣放大,果然……那颗红痣的有形状的。
而且更为赤红。
君棠月手心那一颗,好似从来就是一颗赝品。
君棠月哭得稀里哗啦:“姐……姐姐,你要干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冒充你的,是……是恺叔自己误会了而已,我们可是亲姐妹啊,你拿着手术刀是要干嘛?”
秦音淡定地瞥了一眼秦浔之的方向,只见君棠月故意安置的直播装置在瞬间失效。
整个会场也被秦浔之以及墨家的人包围起来。
秦音轻笑,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她捏着君棠月那根纤细孱弱的无名指,无名指上跟她一样位置的红痣让她很碍眼。
紧接着。
下一瞬,手术刀利落劈下去。
“噗呲——”
秦音眼角被溅上一滴鲜血,殷红无比。
透着一股子邪佞。
“呀,君棠月你再自责,也不该自毁自伤自己斩断了手指给姐姐赎罪啊……”
“咦,你说一根不足以表达你的诚意?”
君棠月眼睁睁看着一道血光闪过,她头皮发麻,尖叫到失声:“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