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裴璟辞对秦音是极其失望的,他曾经那样保护心疼的善良女孩儿。
为什么回了君家以后,非要变得如此恶毒不堪,处处欺负自己的亲妹妹呢?
他看着手机屏幕直播里的秦音,眼中对她从前善良本性的憧憬滤镜在一点点碎掉。
她的脸如今的丑陋程度,是跟她的心一样溃烂吗?
裴璟辞这么想着。
遮掩下眼底的那几分痛惜。
对秦音,他的感情始终是复杂的。
难道是曾经秦音身边有秦谟和自己保护,倒是把她的性子惯得这样无法无天了?
既然他是一切的根源。
那他就更应该亲自去劝服秦音了……
君司瑾清隽的面容下是遮掩不住地疲惫。
这些天他太累了。
本以为拘留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却不想秦音居然又招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还再次害了棠棠。
那么他就不得不亲自上墨家的门。
要秦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这么想着,君司瑾狭长的眸子微垂,眼底渗透出一抹冷意。
紧接着他俯身轻柔安抚地将君棠月打横抱抱起来,垂眸轻语,像是怕哪句话太大声吓坏怀里脆弱的小姑娘一般:
“棠棠,这所谓的贵妇产品ym美颜霜事件,秦音必须给你,给大众一个交代。”
“不用怕,四哥带你去找她!”
“这次罪证俱在,我看她还想怎么狡辩。”
君司瑾周身弥漫着冷肃氛围,心思沉如浓墨。
一时间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对秦音亲手掀翻了他政律大神天花板的威名有执念。
还是真的单纯想为棠棠出头。
两个都是亲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他偏偏,到底更信任棠棠一些……
一个只回君家四年的妹妹,怎么比得上他亲眼照看陪伴着长大的君棠月呢?
君司瑾垂眸盯着君棠月额头上溃烂的伤疤,心揪成一团。
他蹙眉。
何况,棠棠额头上的伤疤恶化,也有他的责任。
他不该听信谣言,花大价钱买来了这来路不明的美颜霜。
害了棠棠。
既然做错了,他就得义无反顾补偿棠棠。
——
御园。
秦音脸上红疮一点点蔓延开,颜值仿佛瞬息间回到了从前为二哥试药后过敏的状态。
她记得很清楚。
那次,是因为药草里参杂了“龙渠香草”,这种香草与平常香草截然不同。
它模样与茶叶极为相似,且香味清淡近乎无味。
因此,不少人很容易将它们不小心掺入茶饼之中。
研膏茶这种将茶混合融入在一起的,就更难以将“龙渠香草”分辨出来。
何况,“龙渠香草”更有能让茶汤更细润的作用。
虽然这种香草极难人为辨认,但秦音对过敏原很敏感。
几乎在研膏茶被呈上来的瞬间,她就有所察觉。
那时,她故意瞥了一眼姜琪的状态,见她神态安然,气定神闲,她便懂了。
这“龙渠香草”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姜琪刚回国,怎么会知道自己对“龙渠香草”过敏呢?
这个秘密,连君家人都没几个知道。
毕竟曾经君家人对她也并不在意。
算起来,知道她“龙渠香草”过敏的除了秦家人,就只有君司澈和君棠月了。
君司澈还在拘留所里。
而君棠月,据说已经申请了保外就医……
秦音沉眸,眼底闪过一丝幽暗的浮光,故意不动声色。
红疮爬满脸,她依旧冷静自持。
这场戏,她接住了。
就看她们想怎么摆擂台,唱大戏了。
姜琪质疑完。
几乎一瞬,墨亦琛和墨亦泽,墨父都瞬间站起来,大步走向秦音。
连原本悠哉悠哉又斜倚在贵妃塌上风情摇曳的墨夫人柳怡都忍不住眉心一蹙。
她坐直。
原本想要站起来的身影顿了顿,见墨家三个男人殷勤冲上去的动作,她又稳住妖娆婀娜的身子。
继续将墨家当家主母的位置坐稳坐好。
只是一双潋滟的凤眸,还是暗戳戳地瞥向秦音的方向。
触及她脸上那一片片恐怖红疮的瞬间,心口还是紧了一下。
心底忍不住嗔怪:
小姑娘家家,好好一张脸怎么突然过敏成这样,真是太不小心了……
看起来,一定很痒吧?
她蹙眉,挥手招了招,一个年纪五十左右,面容内敛严肃的女人上前。
这是当年陪着柳怡嫁入墨家的柳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