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处破败的、仅有四面承重墙的青瓦草屋,纸糊的窗户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一小点微光透过缝隙照射而出却又很快被黑暗所淹没。
小女孩抱着胳膊,哆哆嗦嗦地推开漏风的门板。
“乖儿子,再喝点吧,这糖姜水最是驱寒……妈好不容易才熬出来的。”
“来,乖儿子,再套件外套,今儿个太冷了,可千万别冻着你。”
门板才推开一条缝隙,各种关心备至的话接连不断地涌出来。屋里点着三盏油灯,不断拉扯人的影子变得忽明忽暗,中年男人和有些发福的女人有些担忧地围在炕头前。
炕头前坐着一个男孩,大约四五岁的样子要比小女孩的年纪稍小一些,他此刻裹着将近三圈的棉被,旁边的小木桌上还摆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暖汤,可即便如此,小男孩还是不满地大叫着:“我不要!我不要!太冷了我受不了!呜啊啊啊啊啊啊!”
“乖儿子别哭了,哭得妈心都要碎了。”发福女人抬起手指抹两把眼泪,中年男人也挠挠脑袋一幅手足无措的样子。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小女孩怯懦懦地走到他们跟前,但她称之为父母的人却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一分,小女孩或许早已习惯这种对待,她只是带有渴望地注视他们一会儿,直等到眼里的希翼化为落寞,便低着脑袋走向旁边。
夏菱歌和司丞也跟随她飘过去。
“外婆……”
小女孩走到墙角潮湿的卧炕前,对着裹着一层薄被,紧闭眼睛的老者小声道:“我今天没有卖出火柴,还、还把火柴都给用光了……”
外婆没有搭理她,依旧闭着眼睛。
极致的沉默使得小女孩偷燃火柴的愧疚越发深沉,通红的眼眶不自觉凝聚出眼泪,她抬起胳膊擦拭一下声音带有哽咽地道:“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卖出火柴……所以外婆也不理我了……”
外婆突然颤了颤眼皮儿,她从薄被里缓缓探出一只手,手心里紧握着一盒火柴,她什么都没有说。
等小女孩接过火柴拿到手里,她又缓缓转头闭上眼睛。
小女孩握着火柴,擦干净眼泪,环抱着身体再次踏出家门。
寒冷的风呼啸着令人骨头发寒。
夏菱歌和司丞瞧着眼前这一幕幕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学姐……你说这里有玩家吗?”司丞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男人女人老人和小男孩,如果不是小女孩的那一声‘爸爸妈妈’和‘外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人竟是她的亲人。
“不知道。”
夏菱歌摇了摇头:“就算有玩家,恐怕也不会出手阻挠故事的发展吧?”
司丞垂下眸:“说的也是。”
毕竟,卖火柴的小女孩从根本上就是一个充满悲情色彩的故事。
“我们出去看看吧。”
屋里剩下的人不是哄着‘乖儿子’,就是事不关己地闭着眼睛,实在没什么继续留在这儿的必要了。
司丞点点头,和夏菱歌一起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