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给罗场主送完糕点便退了出来,站在大门前不知怎的就头昏乏力,再有意识时就看到了少爷您。抱歉,少爷,这是我的失职。”
沈郁收回注视他的视线,司丞却皱起眉猜测道:“难不成是有人尾随管家上楼,等管家给罗演送完糕点后就先将管家迷晕,然后再进屋里杀掉罗演。”
“不对。”沈郁幽幽回道“如果对方真的只是单纯地杀掉罗演,那他/她等管家自行离开就可以了,干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迷晕管家?而且除罗演本人,咱们所有人都集中在大厅里,根本没有行动的时机。”
司丞有些语塞。
夏菱歌提起裙摆绕过地上的一滩血迹,半蹲下来仔细端详罗演的脸,僵硬的面部肌肉呈现死亡后的青白色,嘴唇浅红,但若细看就会发现唇齿里面有点淡淡的发紫,空腔流出的血液也非正常的深红,而是红里面透出一点微不可见的黑。
“是中毒。”
夏菱歌直起身朝他们说道:“罗演应该是中毒身亡的。”
一提‘毒’,司丞、沈郁的视线都齐唰唰地瞅向白薇薇。白薇薇的眼睛瞪地更大,她拼命摇头,声音里还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腔:“不可能是我!我为了罗演哥都恨不得抛弃自己,又怎么可能杀他?!”
夏菱歌问:“那你下给我们的毒,是从哪儿来的?”
白薇薇目光一顿,她抿紧薄唇不再说话,视线却不经意地瞟了罗演一眼。
“是罗演给你的?”沈郁嗤笑“下毒未遂却反被毒死,这叫什么来着……现世报?呵。”
白薇薇将嘴唇抿得更紧。
“唉……”
管家瞅着躺倒血泊里的高大男人,忍不住叹息一声:“大小姐刚刚步入主神的怀抱,现在又轮到罗场主,或许,这就是上帝的指示让他们夫妻能在天堂中团聚。仁慈的上帝,保佑我们。”
那虔诚的祷告让沈郁不耐烦地掏掏耳朵,他瞟一眼这乱糟糟的场景,朝夏菱歌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可要回去休息。”
夏菱歌瞧着僵硬得不能再僵硬的罗演,转头朝管家道:“先和柳……大小姐安顿在一起,不管怎么说他们才是正经夫妻。”
她说这话时视线‘不经意’瞟了白薇薇一眼。白薇薇身体一颤更低下头。
“遵命,菱歌小姐。”
管家右掌放左肩上,微微弯腰朝她施礼。抽出腰间的铃铛摇了摇,长廊拐角处立即冒出两个端着架子的仆人,祂们垂着脑袋,走路没有半分声响,直至临近白薇薇才发现走过来这俩人,瞬间吓了一跳。
“薇薇小姐。”
管家靠近她,脸上那温顺礼貌的笑容随着烛光的扭动竟显有些几分扭曲:“请将尸体交给我。”
……
阴暗的地下室敞开,冰冷潮湿的空气瞬间扑面而来,管家皱起眉,视线大致扫荡一圈漆黑幽深的地下室,招了招手,后面跟随的两个人就将架子上的尸体猛地扔进去。
尸体砸到地上溅起巨大的灰尘,管家不再瞅一眼,指挥着关上地下室的大门。
黑暗和死寂覆盖了整间地下室,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具被遗弃的死亡尸体,竟缓慢地颤抖下手指。
……
“我说……你俩能不能走了?”
繁复的装饰给整间屋子增添一抹复古的色彩,鲜艳的油画,老旧却又崭新的留声机,一排排外壳明亮的中外名著数不胜数,还有许多枪支模型都规矩整齐地摆放柜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