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汪家辅佐,计氏子弟专心工艺,不仅细心学习代代相传的手艺,还去多国留洋增长见闻。世纪初,两家合力创办‘蘭’牌,因时局缘故只在祖地开了一间小铺,虽名声不显,但初心未改,一直延续至今。”
众人:“……”
别人说谎三七开,林念禾说谎,七千字里有三个字是真的。
偏偏她编得还挺像回事儿,有逻辑有因果,一时半刻还真挑不出刺来!
林念禾说得累了,喝了口水后才问:“有什么补充的吗?”
她问着大家,视线却始终落在王淑梅脸上。
王淑梅认真想了一会儿,把整个故事从前到后琢磨了一遍,摇头:“很完整。”
林念禾点了下头,又看向汪潇:“汪叔?”
汪潇的眉头紧皱着,小声说:“小林,这大瞎话要是被识破了咋整?外国人又不是傻子。”
“识破的前提是他得有条件调查,”林念禾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兰县又不是他们想来就能来的,一堆手续办下来,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而且啊,您说什么样的人会对我们的故事感兴趣呢?”
“当然是进了货的!”
“是啊,所以就算他们知道了这个故事是假的,他们也会说这是真的,甚至还会替我们把‘证据’找出来。”
林念禾微微扬起嘴角。
利益才是最稳定的关系,只要绑定的利益关系足够大,真假已经不重要了。
汪潇思考片刻后也明白了林念禾的意思,他点了点头,指着自己的鼻尖儿问:“所以我就是那个‘汪家’的后人呗?”
“我就是随口编个故事,您别对号入座呐。”林念禾浅笑着摇头,“不管谁问您,您要么不理会,要么摇头否认,不承认就是了。”
汪潇朝她竖起大拇指,夸赞的话随口就来:“还得是你会编瞎话!”
林念禾:“……”
夸得好,以后别夸了。
林念禾翻开笔记本,继续说道:“既然都开了会了,我顺带说一下本次春交会应对外国商人的服务理念——”
“不卑不亢不搭理,能说一个字就别说两个字,我们的服务态度就是没有服务。”
“尤其是您,汪叔,到地儿了我给您弄把椅子,您就喝茶看报,来人了也甭搭理,眼皮都别抬一下的那种,端的就是艺术家高雅清贵的范儿,要视金钱于无物,碰一下都是脏了您的手,懂吗?”
汪潇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这个,真的很难做得到啊!”
他八辈贫农,哪摆得出这种谱儿?
林念禾:“您要是摆得出来,我至少给您签下来两百万的单子,您要是摆不出来,顶天二十万。”
汪潇猛地一拍床:“我能行!必须行!为了兰县,我死不足惜!”
林念禾:“……”
倒也没那么严重吧。
王淑梅对做生意很感兴趣,等汪潇问完便迫不及待的问:“那咱们四个干什么?”
林念禾:“在另外四把椅子上喝茶看报。”
众人:“……?”
他们千里迢迢去穗城,难道是为了换个地儿喝茶看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