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叛贼费夫,便躲在长稽郡外的林子里?”
“正是,刚刚得到的情报!”胖参知一脸谄媚,左右环顾之后,又凑过来小声提醒,“将军……若让人知晓,费夫曾力劝会师,恐怕将军会落人把柄。若要解决这个事情,唯有杀之!左右,费夫的叛乱名头,已经是坐实了。”
蔡猛犹豫着,“但南面的地方,叛军已经势大,去得晚了,主公若知晓,只怕会生气。”
“哎呀,我的蔡将军啊!若是费夫劝谏的事情,被主公知晓的话,将军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
这一句,让蔡猛眼神一滞,再无半分犹豫。
“参知说的对,我险些自误了。叛军之事,只不过多死些人,但费夫之事,刻不容缓啊!”
“参知真是我的大谋,比起西蜀的毒鹗跛子,也不落下风。”
胖参知露出激动的神色,俨然是找不着北了。
“传我军令,往西面的林子进军,剿杀叛贼费夫!”扬起刀,蔡猛整个人意气风发。
在沧州东面,东陵的水师大营。
苗通一声不吭,沉默地卸下了披甲,又将虎符和官印,用长绳系好,吊在了铜灯下。
今日从恪州前线,来了四五人的使者,带着自家主公的调令,要将他调到楚州的偏郡,做个督粮官。
“苗将军,一路走好啊。”随着入帐的几个使者,以及一群监军,都抬头看着苗通,脸色揶揄。
“有劳各位同僚。”憋着一股气,苗通压了下来,收拾好了行囊,挤开人群往外走去。
在帐前,二三百人的亲卫,已经卸下了袍甲,换上便服,等候在了一边。
“苗将军,这些亲卫……可不能跟你走。”
“劳烦,都是我的老兄弟了。”苗通拱手。
“我讲了,你不能带走!另外,尔等这些人,敢私自卸了袍甲,便算作逃兵,想要人头落地吗!”一个尖嘴猴腮的监军,怒声开口。
他只以为,这番军威之下,应当能震慑住的。只可惜,苗通理都不理,带着二三百人的亲卫,冷冷往前走去。
“苗通,我若传信给主公,定然要治你一个哗变之罪——”
锵。
苗通抽刀,转身握在手上。面庞之间,已经是忍耐不住的怒意。
“你去跟主公讲,老子苗通,当年舍了家业,招拢义军一千人,跟着他打江山。楚州水战,这千人的义军为了断后,死得只剩二三百。你欺我没有问题,但若欺了老子们心中的大义,我苗通便敢一刀剁了你!”
叫嚷的监军,惊得趔趄退后。旁边的几人,犹豫了下,并没有当场发作。
“走。”苗通冷冷收刀,带着二三百的百战亲卫,上马往前离开。
“诸位切记,西蜀水师不容小觑,大谋东方敬更是深不可测,不到万不得已,莫要出战。”
一语完,苗通头也不回,带着一份不舍,骑马往前狂奔。骑得远了,约有二三里的时候,这位东陵的水师大都督,忽然下了马,面朝着恪州的方向,跪地长拜,泣不成声。
“主公,容鹿并无说错……粮王,误我东陵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