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闻言轻轻颌首,笑着伸手摸了摸贾兰的脑袋,和气道:“我那有许多藏书,等你进了王府随你翻阅。”
文学一道,水溶不敢说精通,但是作为门面,书房的藏书甚为丰富,堪比小型图书馆。
贾兰感受着王爷的亲近,一时之间心中莫名起来,这.长这么大,除却母亲以外,便是祖父、祖母也没有如此亲昵的摸着他的脑袋呢!
李纨见王爷似乎颇为青睐于兰哥儿,心思微转,自家儿子虽是二房嫡长孙,但在府里并不显眼,若是表现得力,让王爷满意,对贾兰日后的经济仕途有所增益。
思及此处,李纨心中暗下决心,自个断不能给兰哥儿拖后腿。
贾母与贾政等人见水溶态度亲和,故而一直在旁静观,眼下事情尘埃落定,贾母便招呼道:“王爷,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先用早膳,也好早些回王府去。”
对于昨儿个水溶能在贾府住,这已然是体谅于人,王府还有一位北静太妃在,若是迟了些,难免让人心里不舒服,还是趁早让王爷回王府去,省得让元春难做。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家中还有位黏人的继母,可不能厚此薄彼的。
性格爽利的湘云听后心中有些失落,不由的嘀咕道:“我还没和三姐姐说话呢,这就要走了。”
屋内本就静谧,湘云的声音虽不大,不过还是让众人都听见了,素来八面玲珑的凤姐儿移步上前,笑着说道:“哎哟,到底是没长大的丫头,黏人的很,这以后要是许了人家,可怎么办啊!”
湘云闻言俏脸通红,好端端的扯她许人家的事作甚,不由的,湘云撅着小嘴说道:“我哪有黏人,还不是昨儿个三姐姐要陪我睡,谁知道让姐夫得了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掩嘴而笑,探春的玉容嫣然欲滴的,那明亮的双眸狠狠的瞪向湘云,原心中还感动,此时恨不得撕烂湘云胡说八道的嘴儿。
作为始作俑者的水溶听后也不觉好笑,这湘云性格爽利的,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沉吟一声后,水溶笑着说道:“云妹妹,你若是想你大姐姐和三姐姐了,也可以来王府做客,我王府人口单薄的,正缺人气呢!”
湘云闻言杏眸微亮,她本就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得了邀请岂能不动心,只是她有心想去,然而这并不是她能做主的事儿,小脸蛋儿略显的犹豫起来。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了然,女儿家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恪守闺门之礼,除非是得到长辈的许可,方可外出。
这湘云是史家的人,若不是贾母发了话儿,史家人怎么可能会让湘云在贾府顽乐。
思及此处,水溶偏眸看着贾母,开口道:“老太君,环哥儿和兰哥儿来王府伴读的事情不急于这一两日,且先让他们多陪陪长辈,以尽孝道,等过两日他们来王府之时,正好让妹妹们一并来王府顽乐。”
既然邀请了湘云,其他姊妹定然不能落下,都是小姨子的,自然一视同仁,索性请她们一并来王府做客。
贾母闻言蹙了蹙眉,有些担心道:“怕是会打扰太妃的清静吧!”
贾家与北静王府现今是亲家,多些来往也是好事,只怕剃头挑子一头热,反而让人心生厌恶。
元春心中计较一番,从北静太妃瞧见探春的表现来看,瞧的出来其是个喜欢爽利的小孩,眼下这湘云活泼可爱的,她见了也是欢喜,何况是北静太妃。
思及此处,元春适时帮腔道::“祖母,王爷说的不错,王府人丁单薄的,母亲也时常感觉无趣,妹妹们活泼可人的,母亲见了定然欢喜。”
众人闻言心知肚明,眼下元春说的母亲,那就是北静太妃了。
贾母见元春心里有数,索性也不再多言。
这时,按耐不住的宝玉见姊妹们都有了去处,也顾不得贾政在场,忙开口道:“我也要去。”
一听这话,众人皆是一乐,倒是贾政怒瞪了宝玉一眼,呵斥道:“你这混账东西凑什么热闹,素日里东游西荡的,学业忘的一干二净,给我待在府里好生念书,我要考校,若是答不出,仔细你的皮。”
宝玉见贾政训斥,顿时吓的一个激灵,宛若受惊的老鼠一般。
贾母见状顿时心疼不已,一双老眼变的凌厉起来,怒视贾政道:“宝玉是你的儿,你吓他作甚,吓坏了饶不得你。”
见贾母发话,贾政顿时萎靡下去。
水溶见状不觉好笑,都说宝玉遇见贾政犹如老鼠见了猫,眼下这贾政遇见贾母还不是如此,这畏畏缩缩的模样,不说十分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果真是两父子。
默然片刻,水溶开口道:“岳父,闭门造读并未幸事,偶尔顽乐也能舒缓身心,且先让宝玉一并去王府游玩,也好让元春叙叙姐弟之情。”
左右都是凑人气,宝玉去了也无妨,何况这也是照顾元春这个体贴的妻子。
元春见自家夫君不忘体恤于她,芳心更是悸动起来,自个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好事,上天赐了她这么体贴的夫君,往后定崇尚礼佛,日日参拜,香火不断,盼望仙人能护佑夫君。
贾政见水溶发了话儿,即便心中有些不情愿的,也只能应下。
宝玉见自个能一并去王府玩耍,心中振奋不已,瞧着水溶的目光愈发炽热起来,姐夫当真是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