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轻咳一声,他知道这是北静王妃以此敲打他,别瞧北静王妃慈眉善目的,那是因为她面对的是“自家儿子”,说是拔小福子的舌头,那就不会拔其他的地方,掌控诺大的北静王府,当主母的岂能心善?旁的不说,为何北静王府的主子就剩下水溶与北静王妃?还不是自从老北静郡王病逝,府里那些侍妾之类的全打发出去了。
不过水溶心中早有对策,开口道:“母亲,孩儿守孝三年闭门不出,哪里会晓得什么秦家女儿,是小福子给孩儿讲外面的趣事时提了一嘴,心中好奇而已。”
北静王妃闻言神情便舒缓许多,水溶说的不错,他闭门三年不曾出府,哪里会晓得什么秦家女。
见北静王妃神情缓和,水溶觉得要趁热打铁,于是开口道:“母亲,那秦家女,孩儿也就是听说了两嘴,具体如何还不晓得,若是见过了觉着不合适,孩儿怎会中意?母亲若是得闲,哪日召来掌掌眼,合不合适您说了算,咱们家人丁单薄,最主要的就是承袭香火,管她是不是小门小户的,最重要的是能生养,好给咱们家添些生气,到时候儿孙满堂的,母亲也能享天伦之乐。”
水溶说的不错,对于秦可卿,他不过是从曹公描绘所知,具体如何,还真是不清楚,不过总要先见一见,若是曹公所言非虚,这等佳人,趁早收进府中,原著中,秦可卿可是嫁入宁国公府....
至于由北静王妃做主,软硬兼施,做儿子的多说些乖巧话才能哄的了母亲,一直硬,岂不是要了北静王妃的命。
北静王妃闻言神情一亮,这话倒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传宗接代,开枝散叶,这是北静王妃的死穴,只要能为北静王府添丁,一切都可以抛开。
而且水溶考虑的也是王府的未来,又不是让人迷了去,最终的决定权也是在她手上,更何况水溶年岁不小了,又因为守孝的事情克制己身,为了北静王府的香火,合该多寻些称心的人来。
瞧着水溶上了心,北静王妃觉得堵不如疏,于是北静王妃开口道:“也好,那就瞧瞧再说。”
水溶见北静王妃应了下来,心中缓了一口气,秦可卿的事情,他也拿不准北静王妃是如何决议,但是肯定是得敬着她的意思,大乾朝以孝治天下,既然来到这个世道,自然守这个世道的礼,对于北静王妃,水溶是难以反抗的,既然如此,肯定是融于一体,毕竟他们是“母子”,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着来?哄的高兴了,还不是什么都由着他,撒娇的女人最好命,撒娇的男人也不差,拿捏寡母,随手可为。
“对了,如今你守孝期也快了,也不需顾忌那么多,身边伺候的人补齐来,只有璎珞她们几个,我也不放心。”北静王妃忽然开口说道。
原著中,贾宝玉这等二房公子,身边有名姓服侍的人就有三十来人,水溶是王府世子,岂能比他差了去?在水溶身边,身边的丫鬟足有二十余人,另外针线、浆洗、灯火、灶上妈妈二十四人,小厮十余人,最重要的是水溶是皇家宗亲,身边还有随侍太监服侍,拢共加起来,有七八十号人,他们分作三班,每班四个时辰,轮流服侍水溶的生活起居。
不过水溶自守孝以来,那些伺候的人几乎都被打发了,毕竟守孝还要这么多人伺候,这不是让人闲话了去,但是水溶身边还是留了些人,璎珞便是房里的大丫鬟。
听见北静王妃的话,水溶心中不乐意起来,现阶段就好,他一个人,犯不着要这么多人伺候,身边养这么多人,那都是要花销的,这可都是自己的钱,好不容易借着“守孝”的名头打发出去了,怎么可能再养着他们,于是开口道:“母亲,有璎珞她们照料挺好的,倒也不急着添派人手,等爵位下来了再说。”
北静王妃闻言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反正也不过是两日光景。
见此间事罢,水溶也不腻着了,再腻下去,自己有些吃不消了,于是起身告退。
北静王妃倒也没说什么,慈眉善目的嘱咐了一番。
待水溶离开,北静王妃身后一婆子神情犹豫,踌躇片刻,上前恭敬道:“王妃,甄家那边该如何回复?”
这位婆子是北静王妃倚重之人,因名字中带有一個容字,府内人恭称容嬷嬷,甄家有备而来,靠山又是宫里的老太妃,不好拖着,先前水溶在场,怕引得不喜,此时忍不住出言提醒。
北静王妃泰然安若,轻启红唇:“无妨,溶儿守孝未满,甄家也挑不出理来。”
容嬷嬷闻言点了点头,事关孝道,一点也不能马虎,不说是甄家或者老太妃,就是天子也挑不出理来。
“瞧世子爷不情愿的,就怕孝期过后,世子爷执意不肯。”容嬷嬷说出自己的担忧,这事一时推脱还好,不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