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他平复下心神,神思逐渐抽离,大梦醒来,身形缓缓的从守藏室中消失。
而就在陆煊梦醒之后,守藏室外。
百马相随,奔腾而至,为首之人驾铁骊,载玄旗,着黑衣,服玄玉,身具浩浩之威严,却又冠发散乱,有狼狈相。
他怒吼:
“吾为人所托,特来守藏室,为见陆子!”
八十一甲拦于前,各个额头都淌落汗水,尽管惊惧,但无一人退。
身着黑衣佩戴玄玉的贵人又怒吼:
“速速传我之言,吾受人所托,要见陆子!”
有侍女惶恐,入守藏室,旋即又走了出来,战战兢兢:
“守藏史大人他不在.”
话语间,有官吏匆匆而来,做大礼:
“见过秦穆公,秦穆公何故直闯洛阳”
当下时代,诸侯逞凶,周天子已然近乎于一个象征,所颁布之令,几乎出不了洛阳。
被尊为秦穆公的中年人侧目,威严又威严:
“吾受人所托,此来,寻陆子”
说着,他胸膛起伏,震怒道:
“齐国屠百城于遂地,此行天怒人怨,天子何故不罚?”
他之言,震动长空,震动整个洛阳城。
良久过去,洛阳城最中心,大殿之内,庙堂之上,亦传来浩浩声:
“管不了。”
秦穆公颓然。
半晌,他朝着那官吏挥了挥手,平静道:
“吾既已答应了别人,便在此地等候陆子归来,陆子何时归,吾何时离去。”
官吏不敢再言,拜身离去,毕恭毕敬。
现世。
等到陆煊彻底结束修行时,已然过去了三天。
“第三重太上玉阶,还差一个契机.”
自语间,他缓缓睁眼,有神光乍现,有道韵浩浩,身上亦闪过无穷高之景,伴随幽幽暗暗之相。
但这些异象旋即平复。
陆煊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浊气缭绕而上,他郑而重之的伸出双手,将那盏青灯捧于掌间,默默观察。
玉虚琉璃灯.
这一盏青灯之上,烛火似乎万古不熄,其中又似映照诸天诸界、古今未来之景,但仔细看,却又什么也看不清晰。
良久,将玉虚琉璃灯收入精神世界后,陆煊这才转身,轻轻推开了通天门户。
门户外,清玄道人为首,清河、清平落后一步,都同时一拜:
“见过老祖宗!”
而还要位列在他们身后的数百上千个道士,老老少少,从毫无修为的凡人到地仙层次的道人,亦都拜身:
“见过老祖宗!!”
其声隆隆,恰似震雷。
陆煊坦然受之。
不多时,浑身笼罩在混沌雾气中的清玄道人挥手,令诸多道士都退去后,他又转过身,看向陆煊,再做礼:
“陆祖,可是已.”
陆煊轻轻颔首:
“我已拜师。”
清玄道人微笑:
“那陆祖便真就是我广成宫之祖师爷若有吩咐,广成宫自当全力以赴。”
说着,他又含蓄道:
“不过陆祖见谅,因为某些缘由,后辈清玄,不可离开广成宫。”
陆煊沉稳的点点头,并没有因为手底下多出了一个庞然大物而惊喜,依旧平稳开口:
“暂时还是没有什么需要广成宫去做的,不过未来就说不定了.”
“可是坂田重工?”清玄道人笑了笑:“陆祖如今修为尚且浅薄,不急于一时,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吧.”
陆煊心头一动,眼前这位最为神秘的清玄道人似乎意有所指,他想了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干脆的点了点头:
“我应当不会在广成宫中多停留,可能片刻后便要离去”
“让清河和清平相护吧。”清玄道人轻声道:“我广成宫,本也就要入世,本也该就入世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
“清河为八劫之地仙,不过正在历瘟疫灾,论搏杀,大概于二劫、三劫地仙相仿,清平则是九品真仙,放在外界算是可以站在顶峰。”
陆煊咽了口唾沫,心跳略微加快了些许,轻轻咳嗽了一声:
“那我也就不推辞了。”
一位地仙和一尊真仙相随.
除非正面与坂田重工、邪教等顶层对上,否则的话,天下之大,自己,好像可以横着走了吧?
清玄道人此时颔首,侧身让至一旁,旋即对清河、清平叮嘱道:
“在外,一切以陆祖为重。”
顿了顿,他又意味深长的侧过头,看向陆煊,再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陆祖若是得空闲的话,不妨再去一趟山脉边缘的苟仙镇,在那儿好好走一走,好好看一看,兴许能有所得,兴许”
“能够解惑。”
陆煊微微一愣,心头生出好奇来,苟仙镇么?
突兀的,他想起来那几位表现有些怪异的镇民,若有所思,轻轻颔首,郑重道:
“我跟着便会去,多谢指点。”
“本就是我该做的。”清玄道人再做一礼,旋即告退,退回了那方通天门户之后的明室中,似乎不惊奇于消失的青灯,只是静静的盘坐于蒲团之上,周身混沌气息缓缓流淌,模糊朦胧。
陆煊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清玄道人,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朝着清河、清平颔首,
紧接着,在一位真仙、一位地仙的陪同之下,他走出了广成宫。
“苟仙镇琅琊省府坂田重工邪教”
陆煊自言自语,眼中光华渐亮,但并未仗着身侧有真仙相随,便自骄自傲,而是依旧静沉。
“两位,走吧,先去苟仙镇看看。”
清平、清河对视一眼,都恭敬的做了一礼:
“是,陆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