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代人王留下了钳制天人的手段,也同样留下了许多隐患。
天地规则将散,却不见他归来,而人世却是战力低下。
若是当初他不曾以规则封锁天地,会不会如今的人世强者更多一些?
在这一点上他无法去说什么,至少四代人王为人族换来了数千年的和平。
或许他也不曾想到,在天地规则消散的那一刻,他仍无法归来吧?
至于他斩出恶念元神将其封印,属实有些坑人。
四代人王的恶念元神有多强?
这一点仅从夏崇疆身上便能窥见一二。
若非曾经天地规则所限,以夏崇疆的天赋,成就早已非凡,说不定早已步入洞天境。
这些元神毕竟曾是四代人王的一部分,而且是四代人王最全盛时期的元神。
他们的元神本身就拥有着常人无法匹敌的力量。
夏崇疆说到底,其本身就是曾经四代人王的一道元神。
“他的实力如何?”
沈独看向夏崇疆,皱眉问道。
关于这一点至关重要,不过应该没有曾经四代人王的实力,否则他也不用如此躲藏了。
九个洞天,目前为止,整个人族历史上也只有四代人王完成。
“不知!”
夏崇疆微微摇头,沉声道:“我并未真正见过他,不过从记忆中得知,那道恶念元神要远强于我们二人。”
“我们所继承的只是部分,而他应该继承了大多数记忆。”
说到此处,夏崇疆停了片刻,又道:“吸收了那道元神的记忆,我倒是想起来一些事。”
他所说的元神正是曾经与他融合的那道四代人王的元神,如今他们二者已经融合。
“寻常武者想要分割元神是极为困难的,而将元神三分更是从无此先例。”
闻言,沈独眼眸微亮,顿时来了兴趣。
天人长生久视,寿命悠久,但是他们也无法做到将元神彻底分割开来,更不用说化为三个不同人。
即便是天门内的天尊仗着天人的特性能够将自身元神分割,但说到底,本质上他还是同一个人,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且一道元神分割,势必会影响到自身的力量。
一道元神投影破灭都会造成损伤,更不用说分割出一道完整的元神,同时还保留自身力量。
可四代人王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分裂出了三个完全不同的“自己”。
三者看似一人,实则三人,但三魂却又实为一人,彼此可以融合。
他认为四代人王就算再才华横溢,也不会有此等实力,应该是借助了某些特殊的秘法。
夏崇疆扫了眼沈独,沉声道:“这元神分割之法乃是他从一处神秘之地得来。”
“那道元神承载的记忆并不多,只有一些模糊的记忆。”
“不过当初闯入那片区域的人并不少,似乎就有天人存在。”
夏崇疆眉头紧蹙,一副沉思模样。
显然,关于那处地域的记忆他脑中并没有。
或者说曾经有过,只是被刻意抹除了。
夏崇疆幽幽一叹,冷峻的面庞上浮现些许愁容,轻声道:“只可惜我的记忆并不全,只记得一个大致方位。”
说完,便转身走向一副宫殿的墙壁。
在那墙壁之上挂着一副堪舆图,其中详细描绘了如今天下各地地理全貌。
此幅堪舆图乃是倾六扇门之力,耗时数年完成。
这样一副堪舆图若是放在军中,势必会引起哄抢。
夏崇疆却是没有去看燕国的疆域,而是伸手指向堪舆图的某一处位置,沉声道:“海外!”
“当年四代人王出海历练,机缘巧合之下进入那片空间,偶得奇遇。”
“只是那片地域究竟在何处,我也不知晓。”
“若是我料想没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处洞天福地,只是与寻常的洞天福地相比又有所不同。”
夏崇疆忽然眉头一皱,嘴唇微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停了片刻后又不再多言。
沈独凝神盯着墙壁上的堪舆图沉吟不语。
海外……
关于海外,他了解最多的就是那三族人王旧部。
如今人王的元神分裂之法又与海外扯上关系,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沈独摇了摇头,看向夏崇疆,问道:“能找到他的踪迹吗?”
若是能够提前找到那一道恶念元神,以他如今的实力,或许尚有办法。
倘若放任下去,任其吞噬天下间的恶念,其实力不知又会增长到何等地步。
夏崇疆平静道:“若他在方圆百里之内,凭着元神之间的联系,就能够察觉到他的踪迹。”
换而言之,若是超过方圆百里,则就无法探查。
百里区域看似很大,但对于他们而言,百里区域也不过弹指之间的时间。
只要那道恶念元神不是一个傻子,就定然不会靠近百里范围。
夏崇疆沉声道:“我与那道元神虽然已经融合,但双方间毕竟有隔阂,想要真正完美融合,并非一件易事。”
“而且我们本就是一体,他所掌握的手段颇为克制我,我料定他若是有此记忆,必会前往海外。”
话到此话,夏崇疆也就不在多言。
人间的处境谁都清楚。
无论是他,还是沈独其实对于人间的权力并不热衷。
他们都是追求实力的人。
当站在山巅的那一刻,些许权利已经不算什么。
此刻内讧那是最愚蠢的行为,天人可能巴不得人世内乱。
或者说,其实夏崇疆更想弄清楚自己的“来历”。
对此沈独并无意见,正好,他也想见一见这位四代人王的恶念元神。
……
南乾,
自从燕国发兵之后,福王这位南乾实际上的统治者便再未踏出过宫门一步。
他有着满腔的抱负,甚至觉得自己的治国之能并不弱于那位燕帝。
事实上,福王的确算是一位雄主。
自南乾宣布独立之后,其麾下的百姓生活明显好了许多,整个南乾的国力也是蒸蒸日上,与以往相比有显著提升。
只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方才发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极其的苍白无力。
面对骁勇善战的燕国大军,乾国的士兵可以说是一触即溃,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如今的军队士气低迷,朝中有不少人都在主张议和。
宫殿之内,福王坐在龙头大椅之上,面容消瘦。
他如今整个人都几乎瘦了一圈,眼窝深陷,双目无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势。
在殿内的青砖之上,随意的散落着一张张奏报。
没有一份大胜的捷报,全是战败的消息,他已无心观看。
在他的手边摆着一壶酒,一段白绫。
他虽然宣布了自立,但这么久以来,并未称帝。
因为在他心中始终认为,只有夺回祖宗江山后才能真正登基称帝,方才算是名正言顺。
他已做好了与临安城共存亡的准备。
若是燕军真的打到此地,他便会自尽,也算没有辱没祖先威名。
身为皇室,他也有着自己的傲气。
忽然间,宫殿的大门被推开。
福王眉头一皱,心中不满,怒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