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的人在收到万花阁的消息时,其实早就已经赶来了。
只是当太子近侍吕承恩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停了下来。
无论有多少人盼着太子死,私底下有多少人投靠皇子,只要他尚在一天,那他便就还是监国的太子,这个帝国暂时的执掌者。
在他的手中,仍握着庞大的权利与力量。
在吕承恩走后,各家之人这才来到了万花阁。
看着各家到来之人,众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可以预见,明日的朝堂之上,必然少不了一番争论与唇枪舌战。
但此事说到底,还是萧言生等人有错在先。
栽赃陷害,更是派人袭杀金帐汗国的使者,若是就此引起两国大战,这个罪责是谁也担不起的。
这一刻,众人才发现,太子遣吕承恩带来的口谕,倒不如说是说给各家听的。
这种事换做任何一个寻常人,都是杀头的大罪,最不济也要流放三千里,去边境苦寒之地服徭役。
太子的意思很明显,面子已经给你们了。
由此可见,这位监国的太子殿下的确是怒了。
各家之人脸色阴沉,带着萧言生等人离开了万花阁。
城安侯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面容刚毅孔武,无形中给人一种威严之气。
他的一双眼眸似散发着宛如虎豹般的凶光。
虽然没有刻意释放气势,但众人还是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
城安侯本就是出身行伍,当初与北蛮一战,军帐中攒下三千八百四十九颗人头,其中还包括一颗金帐汗国八部族的首领。
金帐汗国虽是以完颜氏为尊,但其余七部族实力却也不弱。
若非八部无法齐心,可能那位老蛮王早就挥兵南下了。
能够斩下一位八部族首领的头颅,可见其实力。
近些年,自从卸去兵权后,城安侯这才变得低调无比。
城安侯面无表情的走入阁中,看了眼身受重伤的小侯爷薛烈,只是平静伸手将其抱起,然后大步走出万花阁之外。
虽然他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但众人这一刻却是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一股深沈的寒意。
有时候这种沉默反而更令人惧怕。
……
东宫,
祈年殿。
前去万花阁传达口谕的吕承恩缓步走进大殿,恭敬行礼:“殿下!”
太子夏璟翊端坐在桌案之后,桌子上放着一摞奏折。
对于这一幕,吕承恩早已是见怪不怪了,他劝过,但殿下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
所以他后来也就不再劝了。
夏璟翊眼眸微抬,轻笑道:“那几家的人恐怕不太高兴吧?”
吕承恩没有说话。
其实他也无法理解,这一次太子的惩处似乎太重了点。
此举怕是会引得那几位更加不满。
当然,他们或许不敢对太子做什么,只是那位沈大人怕是惨了,少不了被针对。
那几家又岂会轻易善罢甘休之辈。
这一次各家算是彻底丢脸了。
夏璟翊咳了咳,温声道:“这些年他们几家与孤那几个弟弟走的太近了,做了不少事,是该敲打一番了。”
“其实孤倒是希望他们在边疆历练一番,能够有所成就。”
在他看来,这些个勋贵子弟能力都不弱,甚至他很清楚,自己所提拔的寒门子弟,少有人能够与他们比肩。
只是他们的出身,注定他们难以融入到大燕当中。
夏璟翊抬头看向吕承恩,问道:“沈独可有说什么?”
吕承恩摇头道:“沈大人并没有说什么。”
夏璟翊沉默了下来。
他倒是希望沈独能够说点什么。
他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有些事,不得不提前早做打算。
“算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夏璟翊重新拿起一份奏疏低头批阅起来。
吕承恩走至一旁,泡了杯参茶,轻轻递至夏璟翊的手边。
做完这一切,吕承恩便静静站在了一旁。
这一幕在主仆二人间,早已不知上演了多少遍。
……
翌日,关于昨夜万花阁一事便传遍了整个燕京城。
整个燕京城瞬间轰动!
大街小巷,各处的茶楼酒馆,几乎都在议论此事。
沈独这位人榜第七,一时间可谓是名声大振。
反之,上官仁轩这位蜀山剑派的真传,以及萧言生等几位勋贵子弟却是名声扫地。
江湖本就如此,若想出名,踩着别人无疑是最快的一种。
上官仁轩也是如此想法,只是不同的是,他是属于失败的一方。
不少亲眼见证过那一战的人都说,沈独与上官仁轩的实力,可能早已远超人榜排名。
只是他们没有真正与人榜前面几人战过,这个说法很快便被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