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胜利的本事,老王大概清楚,能让他一边说话一边走神的问题,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没有相应的文言造诣,说句不好听的,医书也读不明白的。
这种穷困潦倒说的是理论上的,这点想要改变,李胜利也有法子,但如今没法施展。
中医著作自清末之后,没有名著,原因何在?
没了科举!
家里的只言片语,就足够他们出去炫耀了。
至于药性,就是已经有了内科中级水平的李胜利,也一样头疼的问题了。
这是把陆军总院当做了大头,能不能顶得住,老王也没底,所以心里起了怯意。
虽说李胜利也不怎么懂这些,但没有这些最初的文化传承,中医理论,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总归要枯竭的。
“好,我先给你安排会议室。”
看着耸在院心的五间房,再看了看通透的窗户,老王或是陆总的谨慎,李胜利也看在了眼中。
像老王这样的,依旧能活跃在一线的陆总副院长,细究一下身份,多半是某个科目的权威。
“老李,我是不是该回避?”
弃之则方剂无效,升浮之气一说,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
五运六气、四气五味,这样的理论,就真的要求诸于道医了。
源自哪里,何为依据,医书里就语焉不详了,你说不科学,他有实例;你说科学,依据又无从查起。
陆总要开新割治科,李胜利也不认为是截胡,虽说这会分去祝师的功劳,但还是那句话,中医大传承,不是某一家医脉的事,需要同仁共同努力。
在他眼里,老马跟杜长林是差不多的,就潜力而言,老杜还在老马之上,毕竟人家还年轻,十年之后,只怕老马就拿不住手术刀了。
你这个‘而已’说的很轻巧,我现在就不给你解释了,因为已经给老王说了一遍。
想要重拾理论,中医要养活一大帮人的,这就真是一点点的重拾基础理论了,不是十年二十年能做成的事情,也不是千八百人能完成的事情。
怯怯的扫了李胜利一眼,作为陆总的副院长,老王可不该露出这种眼神。
陆总的这处院子,是下命令用的,军医院自有一套保密体系,进这处院子开会,院领导的重视可见一斑,而且为新割治科添加了许多神秘色彩。
如今的医者、医师、医家们,在李胜利看来,也就跟山上村的社员没两样,空守宝山而穷困潦倒。
这跟中医大立项开科不同,纯学术的跟实际用于临床的还有不同,部里的阻力,自调整之后,只是不在明面上了,想打着取缔中医名号,哗众取宠的人,依旧不少。
老王给找的会议室,不在北楼也不在南楼,而是处于高干病房平房区的一处小院。
但深究理论基础跟源头,李胜利也说不明白,如果根据现有的理论反推,为整个中医大传承溯源,那可比筛选献方、献药的工作量还要大很多。
找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坐好,李胜利也不说话,拿出烟就在屋里抽了起来。
用药是用有效成分还是用其性味,中医自有其说辞,很难界定,这个是个大问题,目前,中医内部也没有一个说法的……”
杜老爹虽说走了,但传法书一节,也算是在日报那边打通了关窍。
看到老王给找的会议室,杜骄阳这位女子弟,也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作为子弟,再迟钝,也会比普通人敏感的。
想到刚刚的理论厘清,李胜利也是一阵头大,就像统哥给的割治高级,作为理论绝对够用。
老王能说出‘兹事体大’四个字,显然是了解过中医的。
正好邹姨这边困顿,给她点事业做一下,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叫我小李就成,按你们医院的规矩来,咱们论年岁。
这里的穷困潦倒,可不是生活上的,差不多的中医师,生活都很好的。
温病源自南方,直接不提风寒一说,北派的伤寒,也有说法,地气暖不意味人体无寒湿之气,这可真是都有道理了。
跟行家说话就很省力了,如果遇上个不懂行还想着胡来的,李胜利直接就会调头离开。
科举,隋时开科、清末封科,中医不依附于科举,但科举学的文言典籍,却也是中医理论的基础。
但陆总要分功,也不能白拉拉的硬分,做事还是要的。
可如今的道医也是式微,道医之中有医术高手,能将理论讲明白的高手,可能就没有了,即便有,说出来也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根本听不明白。
涉及到中医大传承,没有一件事是简单的,如今,新割治派已经在中医大上马了。
“兹事体大,咱们叫上中医大的老祝,中医司的邹处,还有陆总这边的班底,开个碰头会吧?”
顺手递出了理论与药物两个难题,李胜利也在等着陆总王院长的回复。
跟老马也算是熟人了,李胜利也就没客气什么,老王所谓的碰头会,就是困难发布会,刚刚他给老王提的那俩问题。
简单解决一下,三五年的时间应该还不太够,如果能有个千八百人襄助,三五年也差不多。
人不够,就得时间加倍了,中医的许多东西,可以单独拿出来就用。
搅合在一起,就没法用了,就跟伤寒、温病的分歧,伤寒派的根基就外寒入侵,温病派不讲外寒,两者混淆,理论上就处处矛盾,谁敢拿来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