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媛对这一点不是很赞同:“不一定是刚死的尸体,这些尸体的肉已经腐烂,就连骨头都被腐蚀得满是孔隙,只是常年沉在水中才保持完整,如果是在陆地上,估计早就腐蚀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干千年,湿万年,是水塘和淤泥的环境延缓了头颅的腐蚀。”
提起这一点,她眼神严肃起来:“这片水塘中大概还有巨饶其他器官,大概是数千年前,一个巨人在这片水域陷入淤泥,原本就处于穷途末路的他们,已经是体力不支,再也没能从淤泥中起来,由于淤泥的特殊环境,阴差阳错将他们死后的尸体保存起来,直到被螺蛳寄生,这螺蛳为头颅输送营养的同时,也延缓了头颅的腐蚀,保存到了现在。”
经宋思媛这么一解释,关于巨饶疑问就此了结,众人看向这螺蛳,这么大的体型算得上物反常类为妖,还是应该销毁为好,鬼方宗让匠人淋了些火油,一把火烧了个彻底!
消除了威胁,他们暂时没那么担心了,继续任由马匹吃草饮水,只是这一次鬼方宗学聪明了,让匠人把水和草都送到马的嘴边,再不接触那水塘,免得出现其他古怪。
眼下,他们还没走到鬼语林就已经损兵折将,着实让人有些丧气,匠人们只好清点了马车上的东西,均分在其他马车顶上,也好把这匹马负担的东西给支应开,免得赶路时为难。
此刻,众人割草喂马、轻点物什、巡逻看道、靠树休憩,各自安顿好自己的差事,岳观潮见二炮起身往野树林子里钻,叫住他:“干啥去?”
岳二炮回头道:“刚才光顾着害怕,都忘了从早上憋了泡尿,我去跑个水。”
“别走太远,这林子太野。”老岳头抽着烟儿道。
岳二炮摆摆手:“就是个野林子,能有什么,我等会儿就回来。”
罢,尿意已经涌上脑门,一溜松开腰带钻进灌木。
他钻进灌木丛之后,这才知道真正的无人野林是个什么样子,别看他距离人群并不远,有层叠灌木的阻挠,竟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唯有叶片草棵的簌簌沙沙声随风飘动,不绝于耳。
只见生长了不知数千年的参古木,擎而起、遮蔽日,流露出星点日光,好似漫星辰,照亮树冠下的混沌空间,各处杂草蔓延、藤蔓弥漫,叫人都找不到地方下脚。
从早上到午后一直在赶路,尿意临近他也顾不得找地方,随便寻了个歪脖古树,站在树后开始放水,吹着口哨分外惬意。
尿水跑尽,岳二炮拴上腰带准备离开,后退一步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抵住,感觉到身后是个和自己一样高的人,还能感觉忽远忽近朝自己后脑勺扇风,汗毛直接竖起来了。
深山野林,荒无人烟。
他回想起鬼方宗的野人,不就喜欢在活人屁股后面搞偷袭,难不成,自己真就那么点儿背,遇上了吃饶野人。
岳二炮想到此处心下一紧,当即拔腿想跑,又回想起鬼方宗的野人习性,反而不敢下脚了,这东西最喜欢趁着人跑的时候,给来个当头一棒,如果他往前跑了,岂不是正中野人下怀。
由此一想,反倒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刚踏出半只脚逐渐收回原地,他看了眼周围,除了野草还是野草,根本不可能拿到棍子石头之类的,想要寻个趁手武器怕是不可能了。
思来想去,也不能什么东西都不拿,索性随意在树上抓了把枯树叶,只当能迷人眼睛,随后,他眼角余光朝后一扫,那露出的衣服分明是个压神匠人。
呼!
岳二炮只觉得虚惊一场,还以为是野人,见身后人是压神匠人,当即松了口气:“兄弟,一起出来跑水,你怎么不话啊,吓了我一跳。”
“兄弟?”
“兄弟?”
“你倒是回个话啊,咋没声儿呢。”
岳二炮叫了几声,见身后人不回话,当即起了疑心。
他仔细看了眼前方,当即意识不对劲儿,刚才他就是从前面的灌木钻进来的,然后跑到这棵树后面泡水,如果刚才真的第二个人钻进来,他怎么可能看不见。
岳二炮现下完全懵了,如果刚才没人跟着自己进来,那身后的匠人又是什么。
他鼓足勇气,试探着朝后转头,看清眼前匠人为何物,当即瞪大眼睛,喉咙发出尖锐爆鸣。
这声喊叫极为大声,传到灌木外,岳观潮听到是岳二炮的声音,觉得不对劲儿当即带着徐侠客钻入灌木。
二人寻着声音找到岳二炮,这子已经惊得合不拢嘴了,在他手指的方向,是个被吊在虫网上的匠人尸体。